他的死也是一個傳說,蕩氣回腸,聞者慟哭。

他是江湖人的偶像,每個人都試圖模仿他,模仿他的劍法,模仿他的站姿,模仿他的衣著,但眼前這個人,有一瞬間給他們的感覺是——像!太像了!雖然沒有華麗的衣服和配飾,沒有那把江湖人趨之若鶩的九州劍,但所謂大巧若拙,他就這麼隨意的一站,反而讓人覺得真他媽的像極了。

這個人是個高手!每個人心裏都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所以他們停下來,盯著他,等他說話。

蕭劍天攔住人時說的第一句話一定是,抱歉,請留步。

果然,少年轉了身,用低沉的音線慢慢說道,抱歉,請留步。

好啊,眾人差點忍不住想要給他鼓掌喝彩,想不到山中藏龍臥虎,一個普通少年既然能將一代高手模仿的如此相像,但驚歎歸驚歎,任務歸任務,攸關飯碗的事情是絕對輕忽不得的,所以他們雖然在心底暗暗佩服,表麵上卻一副凶狠的樣子,“小子,我們是落花樓的,識相的話就讓開。”

少年歎了口氣,“不是我不想讓,而是……”

話到這裏已經夠了,眾人沒有給他繼續廢話的機會,亮出兵器就衝了上來,本來以多欺少是不對的,是不符合江湖規矩的,但誰讓他們時間緊迫呢,趕著回家吃飯的,泡腳的,抱老婆的,領賞的,花了一天一夜才抓住那個堪比狐狸的家夥。他們的身體疲憊不堪,實在很難用一對一的耗時戰來繼續折磨自己脆弱敏[gǎn]到已近臨界點的神經。

少年又歎了口氣,手中的木棍抬起,擋住劈向自己的刀,旋身一掃閃過橫切而來的棍,整個人被夾在亂七八糟的兵器中間,卻隻聽見兵器‘呯哩嗙啷’的交彙聲以及眾人哎呀啊呀的慘叫聲。

“你的棍子打倒我的腿了!”

“誰用劍戳我的屁股?!”

“啊啊啊,流血了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少年像一隻蝶,在一群人中間翩然起舞,姿態優雅,劍法隨意,所過之處,劍歪刀倒,他的木棍卻是完好無損的,反而不停的敲在別人的腦袋上,激起怒吼無數。

最後演變成了一場混戰,眾人攪做一團,昏頭糊腦的打著,少年輕飄飄的從戰場移出,站在外圍看他們打的熱鬧非凡,搖了搖頭,“各位。”

‘呯哩嗙啷’,‘嗚哩哇啦’!

“各位!”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終於取得了眾人的注意,刀劍一停,看見鼻青臉腫的對方根本就是自己人後,落花樓幫眾皆是臉色一黑,抬頭瞪向根本連草帽上的草都沒掉一根的少年,少年抬頭笑了笑,露出一張平凡到讓人過目即忘的臉,“可以離開嗎?從這裏。”他用手指向大後方的方向,“我用的是棍子,沒有辦法殺人,但如果搶了你們的兵器,我就很難保證了。”

多麼隨和的表情,多麼平淡的語氣。

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抬頭不甘的掃掃躺在地上裝死的湛流,又看看手裏捏著木棍等他們答複的少年。

一群人都不是少年的對手,難道單挑會贏嗎?

真不愧是蕭劍天的崇拜者啊,那一手‘春城何處不飛花’真是耍的有模有樣,有這個少年在,恐怕人是帶不回去了,任務雖然重要,但小命比任務更重要,就算人沒抓到,他們這滿臉的傷痕也絕對可以證明他們已經盡力了,更何況可以報告這個消息給樓主,樓主也是蕭劍天的崇拜者,應該不會太生氣吧?她一向來也很喜歡模仿蕭劍天的說。

這樣想著,眾人再一次依依不舍的掃了眼趴在地上裝死的湛流,看了看依舊保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