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端起一盤燜肘子對同僚說:“我家小兒也沒吃飯,諸位誰家還有兒子閨女沒用飯的?盡管拿去,不要客氣。”

徐硯青會意,端起一盤烤乳豬道:“我家裏人多,這盤烤乳豬我就不客氣了。”其他同僚紛紛搶光了其他菜色,都異口同聲道:“嗬嗬,我家兒子也沒吃飯呢。”

何允氣得差點翻了白眼。等到明貎前來敬酒的時候,看著桌上光禿禿的盤底,一陣詫異。

徐硯青看著虞娘不痛快,就拉著何允一個勁地灌他酒,何允礙於徐硯青是知府大人的兒子,不敢不喝。何允不過是個文人,沒一會兒功夫就喝醉了,他最歪歪地看著明貎一襲紅衣,就以為是天香樓的頭牌,拉著他死活不鬆手,一張臭嘴就要往明貎臉上送。

那明貎是什麼人,底下一幫兄弟也都不是省油燈,根本就不在意何允是個什麼狗屁官,忙被人抬到馬廄裏灌了一嘴的馬糞。連知府大人徐昭遠都上前給明貎賠不是,世家公子徐昭遠一個也得罪不起。

虞娘與徐硯青嘻嘻哈哈地跑了出來,徐硯青大叫三聲痛快。虞娘與徐硯青道別後返家,直到胡同裏,暗濤才現身。

虞娘看著這位老哥哥就頭疼,自從五年前虞娘發現了他的存在,他就一直留在虞娘的身邊,怎麼攆也攆不走。

虞娘對他說,留下可以,但是隻要敢提宇文翦一個字,或是讓她知道暗濤給宇文翦通風報信,就立刻趕走。暗濤本就是得了宇文翦的命令,從此以後,他就唯虞娘的命令是從了,做為暗衛的職業操守他還是有的。

這些年,暗濤對於西北的事情一概不知。漸漸地,虞娘就接受了他的存在。再加上,尤準還是很喜歡暗濤的,總要他表演什麼飛刀射棗子的絕活。

虞娘總是不厚道的想:兒子呦,幸虧你喜歡的不是胸口碎大石,要不然暗濤還不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虞娘晃晃悠悠地進了自家院子,章林氏見虞娘回來忙迎了出來,聞到她一身酒氣,不禁說道:“我的乖乖,你這是又去哪裏了?也不怕熏著阿許。”

虞娘不答,隻跟一個老婆子說道:“給我準備熱水。”

之後才對章林氏說:“舅母,你快進屋休息去吧。我沒事,不過是同僚納妾,我去湊個熱鬧。”說著掏出油紙包著的大肘子遞給章林氏又道:“這個拿去給表哥他們吃吧。”

章林氏打開油紙包一看,赫然一隻油汪汪的大肘子,真是夠一大家子吃好幾頓的了。

虞娘歪進屋子裏,一下子倒在榻上,就看見自家兒子一本正經地坐在椅子上盯著她。

尤準說道:“這個月可是第五次了,這次又是什麼事?是誰家搬遷還是哪家又死了老爹,或是兒子新婚,還是豬又下崽子了?”虞娘伸手招兒子過來,尤準一臉無奈地走上前來,坐在榻的一邊。

虞娘笑著說道:“叫爹爹。”尤準鄙夷道:“又來這招。”尤準三歲以前,虞娘總是讓尤準喚自己爹爹,那時候尤準還小,一直被虞娘糊弄。之後他懂事後,就再也不肯叫她爹爹了,直接喊阿虞。

尤準一邊拿著濕帕子搭在虞娘的頭上,一邊抱怨道:“你這個樣子,連自己都照顧不了,還不抓緊物色個男人,你看隔壁家的翠姑,都已經嫁過三次了,前兩天人家又找了一個書生。你這樣子吧勉強還算可以,就是身材差點,風一吹就倒。那也應該很容易找個男人吧,前幾天官媒不是還找上門來了,你為什麼不去相看一下?”

虞娘對於自己這個兒子真是無可奈何,明明才隻有五歲啊,為什麼總是老氣橫秋的。她喃喃道:“尤準,你到底隨了誰?”@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