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聲音卻擴大化地湧入胸膛,堵住氣管一般讓人無法呼吸。
左賢咬住牙,抑製著激烈的情感,雙手不斷顫唞。明明是寒冷的3月,冷汗卻不斷地從脊背中冒出。
中午去看嚴樊旬的時候,他已經不在病床上了,問了護士才知道他上午已經辦了退院手續。
連忙打了電話過去,他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卻不敢去細想。
立馬趕去了嚴樊旬的家,用顫唞的手打開門。一眼就能望盡的房間裏空無一人,床褥上,有剛剛待過的痕跡。他的電話被扔在床上,桌上有一張紫色糖紙。
左賢立刻跑了出去,沿著道路一直向前跑。
每跑過一段道路,腦海中那段記憶就隨之消失。
讓人討厭的噪音依舊包圍著身體,它們鑽進大腦,消除了很多本來擁有的記錄。想要大叫,卻無法喊出來。
手指細微的顫唞一直沒有間斷過,鼻腔裏聞到了腐爛的味道,緊張地呼著氣,卻沒有把這種味道消除。
情緒一下子失控了,左賢抱著頭在路邊坐下,不斷地在心中念著嚴樊旬的名字,像迷路的孩子呼喚家一般。
過了很久,他慢慢地爬起來,往鐵路那邊走。
到了鐵路,看到滿地的垃圾、死去的小動物,反而很奇怪地平靜下來。
沿著鐵路一格一格地慢慢走,想起小時候還在這裏一起唱過歌,不過現在已經忘了唱法,沒有辦法開口。
這樣過了不久的時間,就來到了江邊。
初春的江水並不寬闊,奇怪的是小時候無論何時都覺得江是沒有盡頭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慢慢地沿著江邊走,叢生的植物割破了手。在植物的中間坐下來,想著嚴樊旬和自己一起度過的時光,眼淚就不斷地往下掉。
沒有辦法決定手術是否成功,沒有辦法讓嚴樊旬避免傷害,沒有辦法找到嚴樊旬,沒有辦法確定他現在在哪裏。
不斷想著變強,卻依舊無法強大到對抗這些客觀的存在。
江麵上的漩渦打著圈,這裏消失了那裏又冒出來。
如果想要自殺的話,一定會來江邊。一旦冒出了這種想法,就覺得恐懼。
左賢趕緊將腦中這樣的想法排除掉,移到別的事情上。
是在這裏許下當醫生的願望的,但自己為什麼要去做醫生呢?
為了救人,小時候是這麼認為的。
但在現在的自己看來,醫學就是讓人們可以更輕鬆地接受親人的死亡。
“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
“已經病危了,接下來開始準備準備吧。”
“我們盡力了。”
醫生們喜歡說這些話。
如果不進行救助,直接的死亡讓人無法接受,經過救治死亡了,雖然結果一樣,但比前一種情況能讓人感到安慰。
“治不好,隻能是命了。”
人們會這麼安慰自己,開始著手準備喪禮。
很多看起來好看的醫學,實際上一點用處也沒有,它能帶來的,隻有心理安慰而已。
左賢從雜草中站起來,往前走,走了很久,看到了叢生的蘆葦叢。
再往前走著,隱約看見蘆葦叢中躺著一個人。
左賢加快了腳步往那邊走,冷汗從脊背上冒了出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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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之後,看見躺在那裏的是嚴樊旬。
不知為何竟然放慢了腳步,左賢走到嚴樊旬身邊,跪下來,把手放在嚴樊旬的臉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