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再清看著她這副模樣,勾了勾唇,出聲問道:“今天排沒排手術?”

岑矜搖頭,今天科裏要開個會,估摸要坐上兩個小時,她可以打個盹,其他時間,她去病房轉悠兩圈,就定在辦公桌上寫病曆了。

“那中午我給你定個餐,你就別下樓去吃了。”褚再清熱了一杯牛奶遞給岑矜。

岑矜倒是很享受褚再清的體貼,他不嫌麻煩,她當然欣然接受了。和褚再清速度地解決了早餐,兩人就出門,從職工樓繞到前麵去上班了。倒也不用避嫌,因為褚再清去的是門診樓,岑矜去的是住院部。

岑矜到科室後跟誰也沒打招呼,先跑去自己的值班室換了一套衣服,生怕身上這套被認出來了。

但好在一上午查完房,她就去開會了,坐在大會議室裏,冷氣吹得甚是涼爽,她聽著領導講話昏昏欲睡。正差點一個啄頭磕上桌子沿時,旁邊的唐曆安戳了一下她的手臂,壓低聲音對她說道:“這裏認真聽,尤其是你。”

岑矜猛地驚醒,渾身晃了一下,她這個級別不是科主任會在會上關注的人,且她最近循規蹈矩,沒犯錯。

“嗯?”她下意識地反問。

“你聽著。”唐曆安瞟了她一眼,厲聲說道。

科主任坐在主位,緩緩地說道:“最近醫療圈環境不好,鬧事的頻發,但有時候也不是病人要鬧事,是醫生自己出疏忽了,A大附屬二院婦產科的事都聽說了吧。”

岑矜眼珠微動想了一下,上個星期鬧上新聞了,她看了一眼,那一場事故就基本可歸咎於是醫生的責任。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在非月經期間出血,且血量不少,她到A大附屬二院就診。婦產科一貫都很忙碌,所以不少醫生會把常規檢查安排給手下的學生做。那天給小女孩做檢查的就是一位研三在讀的學生,她看著這個病人估摸是心裏發慌,一下子就做了雙合診,即肛~門、□□都用窺器檢查。這個檢查做了,對未婚的小女孩就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醫為地破壞了她的處~女膜。目前家屬是要求醫院賠償五十萬,岑矜還在科裏和幾位醫生討論了一下,沒五十萬,三十萬是跑不掉,那個研三的學生應該是畢不了業了,她的從醫生涯也基本結束了。

科主任又接著說:“為什麼要提這個病例呢?因為我們這個科跟婦產科有相似的地方,有時候也會涉及病人隱私,對他/她未來的婚姻生活會有影響,我們做所有檢查和治療都要慎重了又慎重,一旦你拿不準就找老資曆的醫生問,小組討論,千萬不要全憑自己的想象。當然,你們做所有治療時也要以保護自己為基本點,在兩種治療方案麵前,縱然前一種治療效果,但治療過程中有漏洞,可能會被患者抓住把柄,那也不要選,就是後一種。”

散會後,唐曆安特意叫住了岑矜,“主任講的都記住了嗎?”

岑矜嚴肅地點了點頭。

唐曆安拉開會議室的門,“你現在好很多了,但就怕你一時之間忘了,現在醫患關係複雜著呢。病人多半都不相信醫生,所以醫生也要多留個心。”≡思≡兔≡網≡

岑矜回辦公室坐了片刻後,紀夢就和曹闖一起來找她辦出院了。紀夢看著岑矜還是沒好臉色,但岑矜也不搭理她,隻顧著跟病人講出院後的注意事項。說到一條她瞟了紀夢一眼,“近期不要進行性~生活。”

紀夢突地站起來,“行了,你交代的我都知道,你簽個字就行。”

岑矜覷著她這幅樣子,又端詳了一眼曹闖,心裏莫名的可悲。思緒飛舞間,她想起了陳傲。她又有一點慶幸是才有點苗頭就被褚再清瞧見了,要真是還有點後續,她到時候都不好意思和他開口,怎麼說?說你朋友可能看上我了,聽上去就荒誕可笑,也可能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