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2 / 3)

他看著陽焰骨節分明的指,用力閉上眼,任陽焰扯著走。

咬緊牙閉緊眼,軟弱之詞卻仍是溢了出口。

「若……是你……該有多好?」

不曉得是否有聽懂,陽焰停下腳步,橫眉豎目眯眼瞪了他一會,複雜情緒全喟成

一聲歎息,稍稍鬆開腕間桎梏,複而前行。

太過的溫柔,讓人覺得罪惡。他攥緊拳,想讓疼痛帶走直衝上鼻的酸意。

進屋拿過若巧備妥的乾布巾及衣物,揚手阻止若巧上前的腳步,陽焰親手替他換

上乾淨衣服,並拿過乾布巾粗魯擦著他的濕發,確定他應不會染上風寒。

正欲開口質問,卻不意瞧見了他掌間模糊血濕,陽焰冷著臉一語不發,嚇得若巧

趕緊請禦醫來為他包紮。

眾人忙亂一陣,見他手上傷也處理完,陽焰臉色這才稍霽,拿起書卷坐至對邊,

似沒了逼問之意。

支開服侍的宮女官人及禦醫,陽焰什麽也沒問,默不作聲翻著書卷。

靖淩想起與父親鬧翻的那夜,陽焰也是什麽皆沒問,單單陪著他。

經過一番浪濤巨變,這般陪伴在如今,仍是體貼得讓他欲哭。

覷著他的神色,陽焰起身開門吩咐了幾聲。沒半會,若巧送上幾壺酒,陽焰替他

斟上酒,遞至他手中,透過紗布的熱度讓他不禁回神,為免他沒握緊,陽焰竟是雙手

包覆他的手,似要給他力量那般。

望進陽焰眼中,墨黑眼瞳內滿是關切心疼,方才斷斷續續說出口的軟弱話語,又

在耳畔響起。

若愛上的是你,該有多好?

斂下眼,不禁覺得可笑。他總是這般,咽著陽焰的好,卻想著懷寧的好。

就連這種時候,都要利用陽焰對他的好。

下賤。

陽焰見他能自己握住酒杯,便退了去,也給自己斟了杯酒。

仰頭飲盡杯中物,靖淩隻覺手腳虛浮。

這些日子以來,他給自己尋了個理由,留在宮中的藉口,他想見懷寧娶妻,見懷

寧得到幸福,然後他便能功成身退,離這宮廷遠遠的。

隻是,真正聽得,卻仍是懵疼得站不住腳。

望著對邊靜默陪著他喝酒的陽焰,許多前塵往事一瞬翻掀湧現。

他還記得,當年剛離莊返京時,陽焰找他商討事宜,一半,懷寧忽然哭著衝了進

來,掩著那兒也不說話,僅是不斷哭泣。

陽焰方開口問怎麽了,便見懷寧紅著一雙眼,抽抽噎噎,『哥,我是不是生病

了?』

靖淩漲紅著臉,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以眼神向陽焰求救。陽焰蹲下`身,親膩地

摸了摸懷寧的頭,要他不用怕,那再正常不過。陽焰喚了若巧進房,低語交代了幾句

便命若巧帶懷寧回寢宮,若巧攙扶懷寧離去,低聲安慰輕輕柔柔,餘音繚繞一室。

接下來的會談,恍恍惚惚地,腦海中全是懷寧染上粉紅的青嫩臉龐,還有接下來,

將發生的事。

對那些皇子們而言,童貞根本算不上什麽。

算不上什麽,也該與他無關,懷寧隻是弟弟……隻是……

那為什麽,胸口如此疼痛?

曾經的青澀過往與現今的殘酷事實交互混雜,翻騰得令他胸口發熱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