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蠅似,一會要出去一會又進來,李喬一把攬住他:“報官了,官府說已派人去尋,我這就去讓周我回村子給他們都叫來,我們也這就出去找,三叔您別慌,您在鋪子裏等著,萬一有了什麼信兒,鋪子裏總留個人吧。”
三叔跺腳掙紮:“我哪裏等了?我哪裏靜得下?我也跟住出去去找。”
李喬哄道:“興許那幾個孩子惹禍了不敢回來了,見鋪子裏有您在,知道您疼他們,他們就回來了...”
李喬總算給三叔勸得不再吵著要出去,後者點頭同意留在鋪子,卻坐也坐不住,在鋪子裏來回溜達,催促他們趕緊出去尋。
下午,李程、李舟他們都到了鋪子,來時在車上已聽周我講了大概,不由得跟著幹著急,所有人在鋪子碰了個頭準備再出去往城外遠處尋尋。李喬見三叔隻半天,嘴邊就起了一圈燎泡,心中有些不忍,他拉過李程,偷偷跟他說了衙門態度,又跟他暗示了幾句。
李程沉吟片刻道:“咱們這樣瞎找也不是辦法,我去...我去求謝五,他在各處都有人脈,興許能有什麼信兒呢。”
三叔也顧不得許多了,隻一個勁兒地點頭,李橫緊攥拳頭也沒說話。
目標向北!
話分兩頭,且說李夏他們真遇到了雕兒手,不大車廂裏擠了十來個孩子,有李夏他們認識,同城大彤、靈妹、幾個叫不上名新認識小夥伴,還有四五個,便是沒見過生麵孔了。孩子們大都聽大人講過嚇唬話,說若是讓雕兒手偷走了會如何如何落個淒慘下場,一群孩子擠在一起瑟瑟發抖,隻是不知被喂了什麼東西,渾身發軟,叫也叫不出聲,隻能能攤在車廂裏默默流著淚,哭紅了整張臉。
唐娃子努力地將李夏並大寶小寶護在身後,其實他小小身子又能遮得住誰,唐娃子留意著外麵,他知道馬車一直在前行,小小腦袋裏隻有要逃念頭。
馬車停了下來,有人在接近車廂,踩在枯枝上發出嘎吱聲響,聲音一步步逼近,孩子們腦海裏猜測著恐怖結果,都抽抽噎噎又哭了起來。下一刻,吱呀一聲,車廂門被打開,五大三粗漢子堵在門口,遮住了大半陽光,有孩子被嚇尿了褲子,對於孩子們來說恐怖男人哼了一聲,嘴裏嘟嘟囔囔說著髒話,又不忘出聲警告:“崽子們,敢鬧出點聲響,大爺我就宰了你們。”說完,露出泛著寒光大刀,孩子們聞言緊緊捂著嘴巴,讓哽咽聲隻停留在喉間。
那人滿意地收起了刀,從一旁包裏摸出幾個饃饃甩給他們,讓他們不至於被餓死。
唐娃子想撲過去,無奈身子發軟,剛抬起來一下,就又重重跌倒,李夏阻止不及,眼看著那漢子唰一聲又抽出了大刀,嚷道:“下作崽子,想跑是嚒?信不信我宰了你?”
大刀指著唐娃子,有孩子害怕得閉上了雙眼,有已控製不住哭出了聲,李夏緊緊攥著唐娃子衣擺,小臉煞白。
唐娃子哭了出來,道:“這位爺爺,別殺我別殺我,我不是想跑,我是想求您舍點生蔥,我從小有病,得郎中偏方子,需日日吃生蔥不可...”
唐娃子還沒說完,那男人又晃了一下刀子,罵罵咧咧道:“哄我玩呢?這荒郊野外到哪給你找生蔥?”
唐娃子被嚇得鼻涕眼淚齊流,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解釋。
男人不耐煩,車廂外另一個男人卻開口說了話:“奎子,你跟一個崽子較什麼真兒,他要生蔥便給他完了,下個城鎮給他買點,不也才幾文銀子嚒,別忘了上頭可是按人頭給好處,他若是耍什麼花樣,幾根蔥也翻不出什麼大浪,別讓他們死在途中才是重要。”
被叫做奎子男人啐了一口,收起了刀,恨恨地闔上了門。待馬車再次行起時候,李夏才長籲了口氣,看他臉上掛著淚珠子,小手還緊緊攥著唐娃子:“唐哥哥,你嚇死我了...嗚嗚...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嗚嗚...”
大寶小寶也摟著唐娃子哭了起來,四個小人兒抱在一起抖得如秋天樹葉一般,唐娃子他自己又何嚐不是後怕呢。
話說李橫他們這邊,幾次都要衝出去自個出城去尋,都被李舟和周我他們給攔下了,李喬還要安撫三叔,李程出門去打聽消息,已走了半個多時辰,樓小拾去了同樣丟孩子那幾家,到現在也還沒回來。
樓小拾先去了城南藥鋪,說起來,青蓮臉上傷還是這家開藥給治好,現在雖然還有疤痕,但已淡了不少,這家老郎中熱心認真,為人又耿直,樓小拾對他印象極為深刻,如今這會再看,硬朗老人如生了場大病一般,雙眼無神半躺在椅子上,身邊圍著幾個年輕人勸他回屋,他說什麼要要坐在廳堂裏等著,聽那些人稱呼,應是子孫一輩。店裏夥計以為樓小拾是來抓藥,招了招手道:“您身體有什麼不利索話讓我來跟你瞧瞧吧。”
樓小拾擺了擺手,不敢上前再去刺激老人,隻叫來他身邊一個男人,給他拉到一旁,如此怎般地說明了原由,那人幽幽一歎,:“小孫子是老爺子命根子,咱家也報了官也派人去找,不止咱家,還有好幾戶丟了孩子,可到現在連個信兒都沒有...”說完搖了搖頭,臉上表情是凶多吉少意思。
倆人又互相交換了些信息,樓小拾不敢久留,告辭後又急匆匆去了城北打鐵鋪子,那家女主人都快急瘋了,得到消息還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