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馳笑著湊到他麵前,“自然!要記著保持自然!我隨時隨地等著抓你言行不一致。”
“啊?”秦禮言瞠目結舌。
方錚馳笑著說:“好了!起來吧,當真嚇成這樣?”秦禮言“騰”一聲坐起來,一拳頭擂在方錚馳胸口上,“這玩笑很惡劣!”
方錚馳似笑非笑地站起來,往廚房走,“你的理解力有問題,接受力有障礙,認同力完全缺失,說話前該想想清楚。好好回憶一下,我經常笑,找找哪回笑是用來玩的。”
秦禮言皺著眉挺著背,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方錚馳從廚房探出頭來,問:“考慮好睡哪兒了嗎?還有兩個房間,去碰碰運氣吧,說不定你能找到床。要不然就睡到樓上去。”
秦禮言一哆嗦,往沙發上一躺,“不用了不用了,這沙發不錯。”故意把聲音裝得含糊不清。
“秦禮言,先別睡,你還沒洗澡。”
秦禮言“嗯”了一聲,腦袋一耷拉,一個抱枕滑了下來。
方錚馳快步走出來,抓著秦禮言的胳膊拉起來,秦禮言立刻睜開眼,怒氣漸漸凝結。
“去衝一下,用不了十分鍾。”方錚馳把秦禮言推進衛生間,把門帶上。
門立馬又被拉開,“洗完了還不是要穿髒衣服,這不多此一舉嗎?”
方錚馳朝樓上走,“記著把髒衣服放進洗衣機。”
“你去哪兒?”
方錚馳往樓梯扶手上一靠,笑著說:“給你拿幹淨衣服。要是你更樂意光……”
秦禮言趕緊打斷他,“謝謝!謝謝!”“砰”把門關上。
十分鍾後,秦禮言鬆鬆垮垮地穿著方錚馳的睡衣躺在沙發上。方錚馳問:“你頭發擦幹了嗎?”
秦禮言猛然一驚,急忙坐起來,轉頭看看沙發上的濕印,抬眼直勾勾地盯著方錚馳。
方錚馳微微一笑,笑得秦禮言頭皮直發麻,可他居然什麼也沒說又上樓了,秦禮言跳起來三兩步衝進浴室,拿幹毛巾使勁揉頭發。
方錚馳抱著被子下來,扔到沙發上,笑著說:“有時候人的行為真是怪異得難以捉摸,好與壞明明顯而易見,可就是有些左性之士反其道而行之,你說這是不是‘棄明投暗’?”
秦禮言暗自哂笑:你說得對極了!所以,睡沙發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嘴上卻冠冕堂皇地說:“給您添了這麼大麻煩,我已經心裏不安了,再睡到樓上去,那是鳩占鵲巢,我會感到罪孽深重的。”
秦禮言關了燈,躺到沙發上,方錚馳隻好轉身朝樓上走,忽然想起秦禮言還沒擦藥,輕輕喊了一聲:“秦禮言……”秦禮言氣息綿長,似乎已經睡著了。
方錚馳打開夜燈,就著昏黃的光線,眯著眼睛擠出藥膏塗在秦禮言的臉上,慢慢抹勻了,又解開他的睡衣紐扣,仔細端詳著兩條長長的紅印,搽上藥膏緩緩摩挲。
“我知道你還醒著。你正在言行不一。”
秦禮言眯開一條縫,偷偷窺探,沒說話。
爾後,方錚馳關了燈,上樓坐在黑暗裏,閉著眼睛沉思,對剛才的行為後悔之極,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喃喃道:“唉!操之過急!跑了怎麼辦?確實不該為了打老鼠傷了玉瓶!心血來潮完全不可取,行動該慎重!”
樓下的秦禮言躺在黑暗裏,睜著眼睛沉思,對吃夜宵時說的話後悔之極,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喃喃道:“這就是無聊人士的無聊之舉,就因為我說他狹隘,生氣了,虛榮心造的孽。那好,我就自然給你看!”
這話他自己相信?誰知道啊!反正他睡著了。
第二天十點多鍾,方錚馳精神銳爍地從樓上下來,瞧瞧秦禮言還在睡,拿起車鑰匙出門,幾分鍾之後汽車揚長而去。
一個多小時後,秦禮言醒了,坐起來伸了個懶腰,腦袋左右轉動四處張望,嗯?方錚馳不在?難道還沒起來?瞧瞧掛鍾,都十一點多了。
秦禮言登登登跑上樓,先敲了敲門,沒人回應,門也沒鎖,進去一看——沒人,配套的小衛生間裏也沒有。秦禮言又跑下來,站在客廳裏思索:難道他把我一個人扔這兒了?一抬眼,發現車鑰匙還在桌上,“在家!肯定在家!”
方錚馳確實在家,秦禮言在那扇掛著水墨畫的門後麵找到了他。此人正對著七台電腦神情專注地——幹坐著,在秦禮言看來,“幹坐著”三個字一語道破了眼前的事實。
秦禮言湊過去,掃了一圈電腦屏幕,撇撇嘴,文科生就不愛看這個——橫軸、縱軸、跌宕起伏的函數線、跳動不停的阿拉伯數字。
方錚馳回頭摸摸他的手臂,冰涼,說:“去換衣服!”
秦禮言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炒股票。”
“哦!~~~”秦禮言明了地笑:“資本家最見不得閑置資金。順便問一句,你賺了多少?”
“股票風險大,賺得多賠起來也快!”方錚馳挑著眉問:“你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