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把房子的每個角落都繞了一遍,打開所有的門,趴在樓梯欄杆上喘氣,“死在外麵最好!”坐下來,煩躁地蹭了兩下地毯,氣終於喘勻了,腦袋枕著膝蓋,喃喃:“他……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中午,肚子餓,打開冰箱,吃了一大驚,抵著門嗬嗬地笑。端出魚湯、魚香茄子、炒芹菜,熱了熱,就著饅頭,慢條斯理地吃。
下午什麼事情都不想做,上樓,特地換了方錚馳的睡衣,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這次午覺一直睡到五點半,既然已經遲到了,還不如不去,又熱了點飯菜,吃完接著上樓。
聽了會兒音樂,沒意思關了,躺到左邊又滾到右邊,最後趴在方錚馳的枕頭上,到臨晨兩三點總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十點多鍾才起來,被小林一通電話催去了市圖書館,師徒四人在飄著油墨味的書海裏摸爬滾打了三四個小時,頭昏眼花,老頭抹了把汗說:“走吧,去吃飯。”
吃完飯,老頭偷懶,支使三個學生繼續受苦受難,自己回了學校。
秦禮言掏出手機看了十萬八千遍,除了一條廣告什麼都沒有,“難道我的電話又欠費了?”查了下話費,餘額居然有五百多,秦禮言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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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榛坐火車去的?怎麼可能?”剛揣上手機又慢吞吞掏出來。
秦禮言抓起一本書慢慢地翻,終於讀完了,至於什麼內容根本沒在意,“砰”把書合上,下定了決心,撥過去,居然……居然關機!秦禮言火“騰”就竄了上來,狠狠掛斷,“你最好一輩子別回來!就死在重慶吧!”
故意磨蹭到五點半才吃晚飯,臉朝著飯店的方向冷笑:“本少爺不伺候了!”
臨睡前找出十幾個大塑料口袋。
第二天聽完課跳上車直奔東郊,進門就收拾東西,衣服揣了三四包,進書房,也不管什麼書,堆在桌上碼齊了直接往口袋裏擄。
裝好往肩膀上猛甩,“砰”一聲巨響,筆記本重重砸在地板上,秦禮言還沒醒過神來,又“砰”一聲巨響--充電器砸在了電腦上。
秦禮言傻了半天才想到要撿起來,抖著手移開充電器,表麵沒什麼損傷,正暗自鬆了口氣,卻忽然看見它順著縫隙往外淌液體,一屁股癱在地上,眼圈發紅鼻息扇動,液體沾上了褲子,秦禮言突然抓起充電器扔了出去,怒罵:“我就這麼好欺負?一個充電器都欺負……充電器!!充電器!!!”秦禮言“嘩啦”站起來,繞著電腦轉了好幾圈,終於靜下心來,撐著桌子歎氣,“手機……手機也要充電器。”
沒心思收拾東西了,進廚房泡了杯茶,坐在樓梯上慢慢喝幹,挑出茶葉輕輕地嚼,“他就不能用公用電話打給我?”
過了好一會兒,低低地笑,“十一位數字誰能記得住?我就記不住他的。”
進廚房洗好杯子又出來,神色一凜,陡然止步,“為什麼不打家裏的固定電話?”
靠著牆站了半個多小時,望著微風吹卷窗簾,關上窗,鼻子貼在玻璃上,“他……他打了,肯定……打了……我不在……沒接到。”
頭腦裏不停地給方錚馳找借口,掏出衣服掛起來,書也放回架子,跪在地上擦洗粘稠的液體,脫下褲子使勁搓洗,浪費了半包洗衣粉,褲子毫無起色,秦禮言頹然靠在椅子上,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扔了。
吃過午飯,無所事事,打開方錚馳的書房,一片狼藉,秦禮言斜著眼睛走過去,伸腳踢了踢,“比我還懶,這也叫有情趣?”拿起桌上的《毛澤東思想概論》,大聲嗤笑,“後悔了吧,一枝梅小姐把你當王子供著呢。”一抬手,扔進了書堆裏。
轉出去沒幾分鍾又轉進來,脫掉外套,卷起袖子,抱怨:“沒品味!嗯?居然還有《營養食譜》?瞧你這點出息!……這書這麼重,還沒看完手先斷了。……怎麼隻有二、三、四冊?第一冊呢?”
忙了三個多小時,累得腰酸背痛,第一個架子都沒整理好,秦禮言挪到桌旁倒在椅子裏,臉色潮紅額滲薄汗。
麵前放著《天龍八部》的最後一本,秦禮言微笑,“真沒想到你也是金迷。”
翻開,書簽翩然飄落,秦禮言彎腰撿起來,唇角上揚,“我曾經還讚揚王語嫣是……”卻見題字旁又多了一行--我無法承諾婚姻,但我會給你終生。
秦禮言身形巨震,時間停滯,淚滴滾落,哽咽:“我何德何能……我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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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禮言心潮澎湃,注視著窗外的垂柳出神。
夜幕降臨,寒氣入侵,秦禮言關上窗戶,出書房,把樓上樓下所有的燈都打開,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抽出枯萎的樟樹枝扔進垃圾桶,到陽台上折了根柳條,湊到鼻端,“也有點淡淡的清香。”進來把花瓶裝上水,插上柳條,秦禮言端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