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此而已。
單引笙覺得自己真的非常無辜了。
但顯然,在這一點上,他和他媽從來沒有達成共識過。
單家也沒有吃飯不說話的習慣,還吃晚飯的時間裏,單媽媽又針對昨天的新聞車軲轆起來了:“笙笙啊,我早就和你說過了,媽不是不開明,你喜歡誰就喜歡誰,媽媽不幹涉。但媽媽不幹涉,不代表你可以隨便亂搞啊——”
“外婆!”單引笙的小外甥正是三四歲活潑好動的時候,他自己吃個蒸蛋,好奇問,“什麼叫做亂搞?”
滿桌安靜。
單引笙受不了地喊了一聲:“媽,孩子在呢!”
單媽媽冷哼一聲:“你也知道孩子在,你姐姐孩子都有了,你做舅舅的,不能給你外甥做個好榜樣嗎?”
她依舊指責單引笙,但到底沒有再繼續之前的話題。
飯桌一時安靜。
就在單引笙鬆了一口氣,覺得好歹能把這餐飯給安安穩穩吃完的時刻,坐在桌子主位上的大家長發話了。
單爺爺說:“好了,這事以後不用再說了。”
單引笙心花怒放:“爺爺你最好了,還是爺爺你開明——”
單爺爺接著說:“你說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改,可見這個方法一點效果也沒有。我已經拜托老朋友替笙笙找來一個最優秀的青年帶帶笙笙,把他的臭毛病都改掉了。”
這話一出,滿桌子的人都愣住了。
單爸爸最快反應過來:“爸您說的老朋友,是杜家的那位老爺子吧?”
單爺爺矜持的“嗯”了一聲:“就是那個老家夥。”
單媽媽細細思量,也讚同了:“那位老爺子的孫子沒得說,一表人才潔身自好,去年還是全國十大企業家之一,性格也十分嚴謹,一整個大財團在他手中也沒見出現什麼漏洞,適合帶帶笙笙。”
單引笙簡直呆了。
他看著這些人,恍惚以為自己今年不是二十五歲,而是十五歲或者五歲。
他打斷他們:“你們不要自說自話,我都沒有同意這件事啊!”
單爺爺垂下眼皮:“反對無效。”
單爸爸:“你要敢不聽你爺爺的,我就登報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單引笙:“……”
單媽媽則在確認這件事是不是落定了,本職教師的她苦心孤詣教了兒子二十年,結果兒子越長越歪,她深感挫敗,迫切需要外援幫助:“杜老爺子的孫子真的有時間嗎?杜氏那麼大個財團,事情肯定很多,我怕他沒時間管笙笙。”
單爺爺:“那個老家夥平常悶聲悶氣,跟個木頭一樣,但有一點好處,他答應了的事情就會做到。”
“等等,”單引笙聽到了關鍵詞:“媽,你剛才說什麼?杜氏財團,杜宴禮?”
單爸爸略帶指責:“當然是這一家。杜老爺子和你爺爺是好朋友。平常讓你多關心家人,你關心到哪裏去了?”
“哈。”單引笙笑了一聲,“爸媽爺爺,你們真讓杜宴禮來?那家夥保準比我還會玩,星露會所的事情不是報紙上報道的那樣,當時杜宴禮也在,被小報拍了的其中一個人就是杜宴禮的小情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報道出來,杜宴禮就消失了,鍋全扣在我頭上……”
說這話的同時,單引笙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打電話去報社爆料,將當天的真實情況重述一遍了。
單引笙說出這些是為了打消眾人把他和杜宴禮綁在一起的主意。
但結果出乎他的預料。
在他說完那句話以後,滿桌子的人都靜靜地看著他。
須臾,一向溫柔如水的姐姐單引瑟都不讚同地說了一句:“不想去就算了,不要潑人家髒水。”
單引笙:“……”
單引笙怒極反笑:“沒事,我去,什麼時候和他見麵?”
杜宴禮。
嗬嗬,杜宴禮。
星期天的夜晚終於也過去了。
杜宴禮在認識到爺爺的友情之後,於周一上午十點半約單引笙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了個麵。
見麵的時候,杜宴禮在想:
我好像已經好幾次不想和單引笙見麵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
總是沒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