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出了水榭。

有十餘名下人,正遠遠在水榭前向內凝望,卻不敢靠近,顯然是見到了我發狂的樣子,給嚇到了。

疲憊地招招手,讓他們進去收拾打掃,自己一徑去臥房,重新泡了茶來喝。

喝著茶盞的手,居然是顫唞的;而再好喝的茶,也已寡淡得毫無味道。

凝了半天神,才覺好些,卻聽外麵有人來報,說柳沁派人接我前去南詔王宮。

去王宮?

我有些納悶,忙將來人召入時,果然是素常隨著柳沁的小廝,滿麵笑容向我稟道:“蘇公子,六殿下讓您即刻隨小的入宮。”

我盯著那小廝,問道:“有說什麼事麼?”

小廝笑道:“六殿下沒明說,隻是讓小的傳話,說是陛下答應了殿下一件事,是好事呢!”

南詔王答應柳沁的好事……

現在唯一能打動柳沁,又與我有關的,必定是護國鼎了。

難道柳沁要接我入王宮為我解降?

他已勸服了南詔王?

昨天似乎沒提起過此事……

正遲疑間,隻聽小廝催道:“蘇公子,請吧!陛下這會子正和六殿下下棋下得開心呢,呆會兒走了,若是再等他心情好再去叩見,可就不容易了!”

無論如何,也不能錯失這樣的機會吧?

我定一定神,點頭道:“好,我去洗把臉,換件衣裳。”

讓人端了盆冷水來,將臉整個泡入,浸了好一會兒,終於鎮靜下來,緩緩接過侍女遞來的巾帕,擦幹臉和手,換了件深黑色鑲銀繡雲紋的袍子,然後將一個香囊佩在腰間,才隨了那小廝走了出去。

馬車很華麗舒適,一路大道,走起來也平穩,沒多久,便已看到王宮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光芒燦燦地閃耀。

待到得宮門,又換了一座普通的肩輿,一路穿過長長的永巷,走至一處儀門,方才停下,兩名小內侍迎上來,請我入內。

隨他們入了一處明朗廳堂,卻是空無一人。

正要詢問時,一名內侍媚笑著稟道:“蘇公子,您先坐片刻,這回子,已經有人稟告六殿下去了,估計呆會兒他就過來引您去見皇上了。”

他笑著,將我引到左側的一張紅木雕花靠椅旁,說道:“公子,您請坐。”

我微笑,點頭,然後走過去,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他的脈門,猛地推坐在紅木靠椅上。

隻聽“啊”地一聲慘叫,紅木靠椅的兩側,驀地分別竄出兩道鐵箍,將那內侍的身體緊緊箍住,同時靠背之上,猛地刺出兩根軟刃,恰從那內侍的琵琶骨穿透。

眼見鮮血串串滴下,那內侍看我的眼神怨毒之極,我冷冷看他一眼,轉身往外奔去。

虧得我也略懂些機關之術,覺出那椅子似有些怪異,仔細觀察之下,又看出那紅木靠椅腳下的地毯,似比旁的靠椅腳下的地毯,凹下去更深一些,足證那張紅木椅比別的椅子要笨重好多,必定含有機關,因而有了戒心,才成功讓這內侍當了替死鬼。

既然布了機關,必定是世子或柳沁別的什麼仇人騙了我來要害我了。

我絕不能讓他們害了我,或者抓了我去害柳沁。

眼見才出廳堂,便無數支利箭蜂湧而至,根根藍光閃爍,顯有劇毒。

我哼一聲,仗起流魄劍,炫出大片燦爛而凜冽的銀光,一邊擊落毒箭,一邊往箭發之處衝去。

一時衝到跟前,劍光如電,橫掃千軍,慘叫廝嚎聲中,鮮血如雨噴灑。

二十名弓箭手,片刻之間已倒來十來個。

我的劍術得了柳沁的精心傳授,又是殺手出身,這麼著算計我,以為我的寶劍是吃素的麼?

可還未及鬆口氣,轉頭間,又有數十名的南詔高手衝來,更有大批內侍宮女在狂叫:“抓刺客,抓刺客!有人要刺殺世子!”

敢情這座儀門內,住的是南詔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