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3 / 3)

王爺不語,茶盞放在桌上一聲脆響,竟是磕破了一個邊角。

年輕人察言觀色,立刻從善如流地改口:“王兄打算讓他背著奴印過一輩子麼?這樣豈不是太浪費那個名字了?”

“你想做什麼?”

“臣弟聽說,王兄有一支‘影衛隊’,都是自小養大的胡族少年。若是我,便將他安插進去,秘密訓練數年,必有所成。屆時他是你的利劍,豈不善哉?”年輕人聲音軟下來,“王兄,就當為自己積德吧,你又沒損失。”

另一人不置可否。

他盲目地聽著,全然迷茫,生出一點不知自己為何在此地的絕望。但下一刻,年輕人突然撐著膝蓋朝他俯**,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你叫明月,可人總要有個姓氏。”

他全身忽地緊繃,喉頭微動,似有所思。

果然,下一刻,裹在青衣裏的年輕人眼角彎彎:“我知道你姓什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茶盞被猛地掀翻在地。

“高潛!”

“記住,你姓賀蘭。”

“把他拉下去!”

賀蘭氏,鮮卑族姓。

明月見過那個年輕人後被關在牢中餓了五天五夜,他年紀雖小,卻已經沒了當初整日隻知道哭嚎的無助。他坐在黑屋角落,注視地麵漏下的一點光。

整五年牲口般的日子讓他僅有的一點記憶也陷入了混亂,這天的年輕人一語道破,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賀蘭,這個姓讓高高在上、不動聲色的王爺每一次聽見便會方寸大亂。

但他從沒聽同住的那些人說過天底下有這麼一族。

也許他們和自己同為奴隸,無從知道這些事。再者,賀蘭不是個特別罕見的姓氏,大約王爺是被自己心頭的鬼嚇著了,無端遷怒。

他安心了一點,暫且忘記琢磨自己那個像姑娘的名字。

第六天清晨,明月被拖到王爺跟前。他滴水未進,嘴唇幹裂得不成樣子,整個人單薄如紙,稍一用力就會斷裂般的脆弱。

幾天前勃然大怒的王爺躲回了矜持高貴的殼子裏,問他道:“想明白了嗎?”

明月不知他在說什麼,低著頸子不語。

王爺道:“你的主人永遠是本王。”

他便啞著聲音應:“是。”

王爺道:“烙了奴印,你此生都是本王的奴隸,本王的話,你須得言聽計從。”

明月盯著地麵,感覺眼前發黑。

而下一刻,王爺聲音放柔了:“可是明月,現在眼前有一個機會,讓你不同於那些人。你可以習武,日後還可以出府,甚至入宮……”

男人強有力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頜,逼迫明月抬起頭——鮮卑族的血統在他臉上留下了分明的輪廓,那雙眼睛通透如琉璃,是淺淡的灰色,此刻它們一動不動,瞧不出內心的情緒,沒來由地讓男人的心口一跳,仿佛突然無法掌握眼前的孩子。

他被這情緒鬧得太陽穴也微微疼了,加大力度:“說話。”

明月的下頜被他捏出了紅印,疼得眼睛泛起淚光,卻仍隻有一個字:“是。”

王爺驀地放開他。

“從今日起,你原來那間屋子不用回去了!來人,把他交給陸怡。”

他在這天黃昏再次見到了慕容贇。

那人大驚小怪,像隻聒噪的鳥雀似的問了他許多事,譬如這些年你還待在王府為什麼我從未見過你,譬如你知道陸怡是誰影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