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不會害孤?”高景壓低了聲音,“那日陸怡交給你的東西,拿出來吧。”
他怎麼知道的?!
賀蘭內心驚異,渾身的血都冷了似的,四肢凍僵一般無法動彈。他額頭抵在地上,感覺高景拿靴尖踢了踢自己額角:“要孤說第二次麼?”
語氣無辜,甚至是溫和的,可賀蘭分明從高景的話語中體會到濃烈的殘酷。
就算有肌膚相親,有床笫交/歡,他自以為能懂高景的一言一行,對方到底沒真正地信過他……不對,賀蘭明月一個激靈。
心突然靜了,血又重新熱起來。
賀蘭明月長吐出一口氣,抬起頭:“殿下是看見了?”
高景不語,表情平靜地望著他,那雙玲瓏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沒有失望,沒有愕然,甚至連一點波瀾都無。
“殿下看見了,或者聽見了?”賀蘭再問,不等他回答,“若是聽見,該知道那東西不是要給您的。”
“放肆!”高景袍袖一揮,茶盞被整個掀翻在地,瓷片迸裂的響動比不過他的聲音脆,“豫王針對高昱,難道就不是在朝孤下手麼?!”
臉側一涼,接著火辣辣地疼了。賀蘭明月顧不上自己是否受傷,道:“屬下能想到的,您自然能想到,但或許還有反客為主的機會。”
高景像冷靜了點,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孤憑什麼信你?”
賀蘭明月道:“殿下鬼門關走一道,自然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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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好像把慕容詢寫成大學士了,筆誤,他是太傅
第23章 衣上酒痕詩裏字(四)
這話一出後,整個書房中寂靜無聲,高景道:“什麼意思?”
“殿下,先下手為強。”賀蘭明月道,“豫王爺想一石二鳥,您又為何不可以?”
高景聞言,眉心深鎖良久才道:“你直說。”
賀蘭明月仍跪著,背卻筆直:“那毒是給高昱的,在此刻挑起二宮之爭,縱然屬下以死明誌,您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現在豫王爺安插慕容贇在昱殿**邊,動手的機會遠超過屬下。隻要高昱死了,什麼慕容氏、淩家,四分五裂……”
“慕容氏能隻手遮天?!”高景怒道,“玩弄權術就罷了,現在還想把手伸進東宮,是真不把皇家放在眼裏了!”
“殿下仔細隔牆有耳。”賀蘭明月輕聲細語,“您想想,如何才能破局?”
高景想端茶,可那杯子已被自己盛怒之下打碎了,隻好悻悻地收回手:“孤明白你想說什麼,那是毒麼?吃多少會死?”
賀蘭明月知道他聰明,卻不想高景這麼幹脆,一時愣在原地。
高景不耐煩道:“你要孤先服毒,嫁禍給巢鳳館了,這會兒又愣著做什麼?”
“殿下,這不夠。”猛然有個女聲插進來,二人俱是一驚,扭過頭去,見是阿芒,這才鬆了口氣。
“姐姐怎麼看?”高景問道。
阿芒在高景摔杯子時就聽見了動靜,待在門外聽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高景問道,知他是信任自己,順從道:“奴婢以為,殿下出了事,並不會真正讓巢鳳館引火燒身,也不會動搖豫王多少——他如今娶妻想要綿延子嗣,覬覦的當真隻是把持東宮?”
高景一個激靈:“你是說,他可能還……”
阿芒點頭:“殿下如果要做,就必須下狠手!兄弟情義、道德倫理統統拋到一邊,殿下,您真能做到麼?”
高景憤然道:“如今別人都要請孤入甕了,還留什麼情麵!”
“那就坐實了淩貴妃與豫王有私。”阿芒幹脆道,“無論昱殿下是不是豫王的孩子,您要將這事做到最絕,讓陛下從此和豫王再也不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