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2)

,而不是成為某個女人的丈夫,甚至養育一群後代。

他那樣被他抱過的身體,真的可以去抱女人嗎?

阿魯罕騎著馬,悠閑的離開了臨時集市時,想著如果兩國休戰,大概整個邊界都是如此熱鬧的交易情景。

宋女人,在阿魯罕的府邸裏住了兩個月,阿魯罕讓部下放了她,在一個金人與宋人可以相安無事進行交易的日子。那女人,完全可以跟隨宋人離開,回去尋找她的親人。

琴擱在了琴案上,阿魯罕望著空蕩的書房,想著他是否讓部下去給他抓個宋國琴師來,與徵羽一樣的年歲,與徵羽一樣的相貌,琴彈得跟徵羽一樣好。

可是,這世上,徵羽也僅此一位,再無他人,再類似,都隻是冒充。

每月的金宋邊境的臨時集市,都非常的熱鬧。近來這邊城的戰爭少了,宋民與金民出入城門也方便了許多,有些貧困的宋人,甚至通過開城聚市這日,前往金域謀生或是尋找親人,隻是從宋方進入金居住的宋民,日後將無法再返回宋方,會被當成是金方的間諜與走狗的。

徵羽隨著攜帶交易物品的宋民,出了宋國邊城的城門,回頭眺望城樓的時候,徵羽知道,他將不能再返回了。

身上的盤纏,花費到這裏,剩得不多,倒是身上有那張古琴,如果在宋境變賣的話,價值連城,但這是徵羽家族的遺物,他從不曾去打如此主意。

進入金國境內,徵羽隻是漫無邊際的行走,在宋邊城的時候,他聽說了這泰州的招討使的名字。他想見他,但他知道他根本沒辦法再見到他。

不過,進入他管轄的邊城生活,在金人中生活,他仿佛離他很近。

隻是,這金國的邊城,靠著北方,這裏,沒有南方的美麗,甚至顯得蒼涼,但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是他生長的地方。

那是個小村落,有金人也有宋人,一個混居的小村落,就位於泰州的城郊。徵羽決定居住下來,除了這裏就在阿魯罕管轄的區域裏,也在於這裏有不少宋人,而且即使是金人牧民也對他很友善。

徵羽除了彈琴,並無謀生手段。不過這樣的小村落,無人識字,因為清貧,甚至辦不起私塾,請不到教書先生。事實上,金人並無文字,能接受到漢文化教育的更是少之又少。

於是徵羽用剩下的一小筆盤纏在這裏紮根,他當起了教書先生,於是附近幾個村落有意求學的孩子都前往他這裏來。

他隻有一間夯土屋,幾乎四壁徒空,食物更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稗子。

偶爾,金人牧民會送些奶製品來,宋人會送點瓜果,雖清貧,但還過得去。

學生中,以宋人的子弟居多,但也有幾個金人的孩子。金人的孩子很調皮,卻也很聰明,並不比宋人的孩子愚笨。

每次看著在他家那間夯土屋的前院裏追逐、玩耍的宋人與金人的孩子,徵羽總是感到感傷。

孩子之間並無仇恨,甚至生活在這裏的宋人與金人成人之間亦是和睦的。為何他會見到那些屠殺呢,為何兩個相臨的民族要充滿仇恨,一方欺淩另一方。

徵羽發現,金人孩子對宋文化都很好奇,他那群學生裏,有一位叫古乃迪的孩子尤其好學,有一回批著他寫的描紅,卻看到了紙張角落裏歪斜的寫著一首打油詩,他識的字尚不多,卻有如此才智,讓徵羽不竟聯想那人,年少求學的時候,或許也是如此模樣的。

徵羽在這個小村落裏居住了一個季度,直到秋季,那是個狩獵的季節,也是個收割的季節。

黃昏,村口的高粱地裏,農忙的農民正在收割。

徵羽坐在自家院子裏的樹下,彈著琴。秋風吹過,幾片黃色的葉子飄零在了徵羽的身上,徵羽無知無絕。

如果不是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徵羽不會擰了下眉頭,離開琴案,從院子裏探出了頭。

那個黃昏,一群穿戎服的金人馬背上掛滿了獵物,闖進這個安靜的村子,隻是為了飲水。

是因為其中一位,披著一件火紅的披風的緣故吧,徵羽走出了院子,像其他村民一樣站在水井邊,看著這群人。

徵羽被那件披風吸引了,並沒有注意到其中一位騎在馬上,始終沒有下過馬的金國男子正用一對鷹般的眼睛看著他。

當那飲水的披風男子抬起頭時,徵羽終於將目光由他身上收回,那人有一張很年輕英氣的臉,但卻不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