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段(2 / 2)

雖然尚書大人高尚的品格值得尊敬,不過,在此品格指揮之下說出來的話嘛……

因此,為客觀起見,請聽在下慢慢道來:

小栓子有把蒲扇,憑借此扇喊宋臨“姐夫”。此事並非空穴來風,隻要他做到兩件事,宋臨就難以翻身。其一:在宋臨家尋一件“定情物”;其二:找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做證人,一口咬定兩家定過親。如此一來,訛婚就水到渠成了。這種事屢見不鮮,尚書大人能任由隱患侵蝕肌體?所以,小栓子入獄了。

叔祖馬不停蹄地趕奔尚書府,哭訴:“求大人救救小栓子吧,陳家幾代單傳,這根獨苗可不能斷送在京城啊!”

尚書大人異常焦急,連忙帶著老頭直達府尹衙門。老頭看著這位二品大員頻頻給五品小官行禮作揖,心中感慨萬千。

之後,回了小胡同,尚書大人親自動手寫了份保釋狀子,措辭滿含深情,簡直感天動地催人淚下,其實,洋洋灑灑上萬言就寫了一層意思--絕門斷戶人倫慘劇,求府尹大人網開一麵。

這狀子交上去第二天就把小栓子放出來了。

小栓子在牢裏一夜沒睡,跟一個慣偷一個縱火犯關在一起,被倆人好一頓奚落,蹲在牆角數了十幾個時辰的羊。

天大亮時,終於熬出頭了,小栓子周身上下就剩了個褲衩,其餘東西全被獄卒扒光了,連頭繩都沒放過,獄卒說:“這叫淨身出牢。”

小栓子見到陽光,眼淚嘩嘩往下淌,跪下來給朱佑杭磕頭,尚書大人慈愛憐惜地摸摸他的頭,“以後不能魯莽行事了知道嗎?”

小栓子對他言聽計從。

此後幾日,小栓子驚魂未定,尚書大人給他請了位先生,囑咐:“好好讀書,跟你姐夫一樣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小栓子一愣,這會兒才想起蒲扇沒了,立刻垂頭喪氣,嘟囔:“到嘴的姐夫,飛了。”

先生給小栓子起了學名--陳旭陳東升。%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某天,夜晚乘涼,陳旭攤著書本問尚書大人,“這個字念什麼?”

尚書大人細心指導,深入淺出循序漸進,陳旭頓時觸類旁通。陡然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從那以後,學他走路的姿勢、溫潤的表情、輕緩的語氣……連垂眼的細微動作都一一效仿。簡而言之,尚書大人在小栓子的心中就跟如來佛祖一樣高不可攀。

陳旭和老頭的吃穿用度一律由尚書府送來,小栓子把這輩子沒吃過沒玩的都經曆了一遍,心裏比開了花還亮堂。

某天,小栓子為灑了包藕粉跟夥計爭得麵紅耳赤,朱佑杭從外麵進來,低聲嗬斥:“陳旭!”

小栓子不服不忿,朱佑杭屏退眾人,命他跪下,嚴肅地訓責:“你是讀書人,要尊重,斯文儒雅的風骨全都表現在纖毫小事上。你這樣不顧體統與人爭持哪有讀書人的大家風範?”

半大的孩子感激不盡,暗想:這才是真正為我好的人。唉……我要是能做他的小舅子就好了。

隔天,小栓子把心中的妄想跟老頭說了,老頭也是一臉心馳神往,“我家怎麼就沒個知書達理貌美如花的女孩?給他當妾都願意。”

沒女孩沒關係,您不是有男孩嘛。

等到尚書大人發現老頭小孩天天翹首期盼他到來時,大人笑了。

找了個微風徐徐的午後,朱佑杭悄無聲息地歎氣,老頭問怎麼了,尚書大人說:“又有人參劾小臨了。”老頭驚慌,繞著院子直轉悠,一個勁地問:“怎麼辦?”

朱佑杭閉目長歎,“叔祖,小臨屢遭陷害是因為他沒有朝中權貴做屏障,單槍匹馬周旋於各黨派之間,身家性命實難保全。”

老頭又繞了幾圈,暈頭轉向光知道問:“怎麼辦?”

“一定要結黨,最好的辦法是聯姻,自古如此。”

“誰看得上我們這種從商人家?”

朱佑杭起身往老頭麵前一跪,嚇得他手足無措,還沒回過神來,尚書大人開始娓娓傾訴對宋臨的綿綿愛意,“就讓我做小臨的屏障吧,有生之年定然保他平安無事。”

老頭驚得舌頭拖出三寸長,一屁股癱倒在地。

此後兩天,老頭不吃不喝不睡,天人交戰激烈鬥爭,想得最多就是--臨兒可能等不到任滿回鄉就得死在牢裏,命都沒了其它一概免談。然後又想:尚書大人出身高貴、氣度雍容、言談風趣……再瞧瞧小兔崽子,哪點配得上他?

兩天之後,老頭居然對月感歎:“臨兒真是不爭氣,要是個女的不就沒這麼多煩惱了嗎?”

於是--

簽了“婚書”了,找來兵馬大元帥做證人,老頭一縮脖子,心說:我幸虧同意了,要不然這酒糟鼻能帶著千軍萬馬把蘇州老家踏平了。轉念又一想:有這倆人做保山,小兔崽子還不得飛黃騰達一腳踩到皇帝跟前去?

威逼利誘外加真情流露,在宋臨毫不知情的景況下,“啪、啪、啪”三個手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