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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二奶奶?我怎的成了二奶奶?麵前的人不是護工,而是一個丫頭?怎麼會這樣?我是鄭川嫦,鄭家的三小姐,並不曾許配人家。難道,爹娘將我嫁了出去,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頭暈乎乎地就想要窒息了一般,心口卻堵得無法說話,隻淡淡地吐出一個音節來。

那丫頭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二爺也很欣喜,方才用了碗粥,正歇著呢。”

二爺?我的臉上浮出了一抹苦笑。無法去欺騙自己的耳朵,我果真成了莫名的二奶奶!便是嫁人,以娘的性子,總要讓我嫁給一個留洋歸來的新式先生吧,怎的進了這麼守舊的家族?卻又不知是誰,居然不嫌棄我病怏怏的身子,娶了我,甚至還生了孩子,真是難為人家了!

我苦笑著,心裏的酸澀如同吞了一大把蓮子心。然而,我的笑卻忽地滯在了臉上。孩子!孩子!我生了一個小少爺!便是在病中嫁了人,我怎麼無知無覺就生了個孩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中的驚駭鋪天蓋地,我忍不住要坐起來,用力過大,身下刺痛,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我忍不住“唉喲”一聲,那哥丫頭忙走了過來,道:“二奶奶還是不要隨意動彈得好,二奶奶這是第一胎,生養很困難,原本就昏睡了許久,這才堪堪緩過來。”

難產,豈不是要人命?雖然我先前並沒有生育的經曆,但是在沈醫生為我治療的時候,也曾聊過一些關於產婦生育的一些注意事項。產婦產後落紅是一大忌。若是惡化成了大出血,也許要人命。我……是真的還不想死。現在,隻能靠麵前的丫頭了,我喘熄著輕聲對她說道:“我疼得實在是厲害,你叫看護進來瞧瞧我罷。”

“二奶奶。”這個丫頭的口氣似乎有點不耐,道,“穩婆方才見過老太太,才歇下,正在用膳呢。這麼去麻煩她,怕老太太知曉了,心裏要不舒暢。小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承受不起老太太的怒火。二奶奶若是沒事,撐一撐就過去了,生孩子總是痛的。”

老太太心裏要不舒暢?產婦要死了,也不管嗎?這是什麼樣的家庭?這麼冷血,這麼無情,爹娘怎麼會叫我嫁到了這樣的家庭?爹娘真的實在是忍受不了,隻能把我當做燙手山芋扔給別人嗎?這樣想著,我又是一陣心酸。但是,自己想要活著,總該自己去爭取。我壓住心中的酸楚,懇切地說道:“辛苦你了,我身下覺得不好,怕是落紅了。若是出個什麼事,隻怕會觸了小少爺和老太太的黴頭,你便叫穩婆來為我瞧瞧罷。”

我知曉,越是守舊的家庭,就越是在乎這些忌諱和黴頭什麼的。既然我這樣說了,那個叫小雙的丫頭應當就不敢再由著我落紅了吧。果真,小雙猶豫了半晌,終究是走了出去。我徐徐吸著氣,與□的疼痛做鬥爭。

我到底是嫁到了誰的家裏?娘親一向都喜歡與那些家裏有留洋生的人交往,好為姐姐們尋覓個新式的好丈夫。這麼說來,應當是爹那些前朝遺老朋友們了?可是,那人就算是嫌棄我,也該看

在爹的麵子上,留我一條活路吧,怎麼就隨意將產後的我扔在了一邊,不知死活。那個小雙這麼沒耐心,肯定是不喜我的。娘親總說家裏養丫鬟仆役是一件極殘忍的事情,我嫁到這裏來,隻怕連個陪嫁的貼己丫頭也沒有呢!

我那個……為人夫為人父的,其實一點都不疼我的嗎?這麼生產了一番,總希望自己的夫君是陪在身旁的。也難怪,我不過是個病鬼,誰會那麼細心?願意娶了我,已經是他大發善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