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維護。倒是你,為何一直針對七巧?”
“二弟!”大爺又往前走了一步。二爺雖是不動,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清冷之氣。大爺與二爺之間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感覺。
老太太有些迷惑,這才反應過來,怒吼一聲:“三個兒子,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嗎?”
“娘!”
“娘。”
“住嘴!你們誰的眼裏還有我這個娘?”
大爺彎下腰去,二爺卻堅持抓住我的手,定定地望著老太太。他的眸子清明,沒有絲毫害怕後退之意。
“咳咳……”老太太猛烈地咳嗽,榴喜忙遞上茶水,又趕忙為老太太順背。見老太太不舒適,誰也不敢再說話,廳堂裏無比安靜。
大奶奶不停地對榴喜使眼色,榴喜置若罔聞。
我有些幸災樂禍,大奶奶啊大奶奶,看來你籠絡榴喜的法子並沒有多見效呢。
老太太喝完茶,仰頭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們這些忤逆子啊,是不是一個個巴不得我趕緊死?不氣死我不罷休,是嗎?好好的三兄弟,做哥的沒個哥哥樣,做弟弟的沒有做弟弟的樣子。若叫你們九泉之下的爹知道了,如何能瞑目啊?你叫我……叫我……”老太太氣得又噎住了,榴喜趕忙說道:“老太太,您別氣,別氣呀。”
老太太搖了搖頭,握住榴喜的手,道:“這一群孩子,就沒有一個像你這麼善解人意的。”
榴喜忙說:“老太太,可不要這麼說。大爺整日在外奔波,為薑府的未來想法子。二爺在二奶奶的幫助下,身子也越來越好。三爺雖然好玩,畢竟年紀還小,等他酒醒了,老太太好好勸一勸他,就好了。”
榴喜一席話說得老太太淚眼朦朧,連連點頭。
想了想,老太太轉向大爺,說道:“伯澤,你出去周旋打聽了那麼久,有沒有好主意?現在到底做什麼生意比較好?”
大爺往前一跪,道:“娘,兒子無能,暫且沒有發現什麼較好的法子。”
老太太的臉上有些不悅,道:“做什麼都不成麼?譬如說開個酒樓?或者是辦個錢莊?”
大爺搖了搖頭,道:“兒子都有相好。開酒樓要準備的事情太多,需要考慮酒樓規模、菜式,要招得一個好廚子,還要選對地址盤個店麵……稍有不慎,便會虧空。辦錢莊,咱們家沒有那麼多空餘銀子。我也想過辦個藥莊,但現在假藥草太多,我並不了解藥草……”
大爺說了很多,大抵是做什麼都很麻煩,做什麼都會虧本。老太太聽得雲裏霧裏,我心裏卻在冷笑。做什麼事情不麻煩?做什麼事情沒有虧本的可能?有誰不是慢慢學會做生意的?又怕麻煩又怕虧本,這個不懂那個不清楚,那可真的什麼都做不成了,薑府就隻能等著坐吃山空。
老太太那時候遵循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難不成大爺也是這麼教大的,這普通道理都不懂,還能說那麼一大串?怕的是,有人出門不是為薑府周旋,而是為大房周旋了吧!
這道理我懂,卻不好說。老太太和榴喜似乎都在有意將話題轉移,我可不能傻傻地引火燒身。二爺聽得臉上也是越來越冷,卻也是一個字也不說,怕也是為了保護我。
老太太臉上有些沮喪,揮了揮說:“就快到新年了,各地的莊戶陸陸續續也快來交租了。尋常都是伯澤與老張張羅這事兒,今年仲澤身子既然好了,也學著處理一些家裏的事情吧。”
“娘!”大爺道,“年前忙得很,打掃屋子、清潔院子,二弟身子剛好,就管一管這些輕巧事兒罷。往年都是我和老張處理莊戶交租的事兒,我們倆忙得過來……”
老太太不耐煩地打斷了大爺的話,道:“仲澤也是這屋子裏的人,府裏的進賬支出他也有權知道。往後,季澤若是娶了親,這事兒他也不能落下。好了,好了,就這麼辦。今個兒,氣壞我了,你們散去吧。玳珍,今晚榴喜就留在這邊吧,陪我說說話兒。”
“是,娘。”大奶奶說道,“榴喜,你可要好好伺候老太太,好好陪老太太說說話兒。”
大奶奶的話咬得很重,榴喜埋頭怯生生地道了一聲“是”。老太太臉上不好看,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我和二爺回到房裏,一時找不出話來說。
雖然,今日躲過了一劫,但是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頭。既然大房已經明明白白向我們宣戰,這事兒就是沒完。更何況,老太太還讓二爺也參與收租的事兒。大房一家子這會兒指不定氣得牙癢癢呢!
薑府沒有別的進項,靠的就是各地莊戶交租。這差不多就是薑府所有的進項了。我記得薑府地產特別多,天津、青島、北京城和郊外……看來,二爺有好一頓忙了。
“仲澤……”
“七巧……”
我開口輕喚,不想二爺竟也同時開口。我撲哧一笑,尷尬的氣氛便去了很多。
“仲澤,你先說罷。”我低頭。
二爺遲疑了一會子,說道:“七巧,你不用擔心。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隻要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你。”
“唔。”除了發出一個不知所以的音調,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七巧做下的那事兒,實在不好開口。我還沒有坦然到那個地步,能夠與自己的丈夫大大方方聊自己紅杏出牆的事情。隻能沉默,由著二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