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魏鸞的嘴確實被周令淵捂著。

但魏鸞畏懼的事並沒有真的發生。

將魏鸞放在床榻後,形如瘋癲的周令淵並未如她所害怕地那樣欺身壓過來,而是捂住她嘴巴,神情極復雜地望著她,沉聲道:“他沒護好你。”不知是消沉頹喪之故,還是酗酒壞了嗓子,他的聲音有些嘶啞。

魏鸞口中嗚咽,眼底分明恐懼無助。

周令淵歎了口氣,“你不該來這裡。”

這話沒毛病,魏鸞瘋狂點頭。

周令淵又道:“接著罵我。”說話間,稍稍挪開手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魏鸞拚命掙紮的嗚咽聲隨之湧出,雖不明白他這舉動的意圖,但隻要周令淵沒瘋到越矩的程度,她還是願意聽從的。遂高聲咒罵,仿佛周令淵當真把她怎樣了似的,罵到一半,嘴巴又被堵住,隻剩斷續嗚咽。

而周令淵依舊坐在床沿,連她衣裳都沒碰,眼裡分不清是疼惜還是絕望。

“你當真以為,我會喪心病狂到毀了你?”他的聲音極低,露出幾分自哂的神情,目光黏在她眉眼間,緩聲道:“在京城時,我離皇位那麼近,尚且克製住了。如今這情勢,我的前路早已斷送,哪會真的拉著你陪葬。”

他忽然哂笑,目光挪向滿屋的酒壇。

這般態度著實出乎魏鸞所料。

她望著周令淵消瘦黯然的側臉,緩了片刻才隱約明白他方才的意圖,遲疑道:“你是……做給舅舅看的?”話才問完,嘴巴又被周令淵按住,她隻好又嗚咽了兩聲。隻是最初的驚恐過去,這嗚咽畢竟有氣無力,周令淵聽著不像,索性鬆開手。

魏鸞就勢坐起,趕緊往旁縮了縮。

周令淵將手探入襟懷,很快摸索出個東西,微攥的手伸到魏鸞跟前,攤開時,掌心是個陳舊的香囊。是先前他讓周驪音還給魏鸞,又被魏鸞寄托了鼓舞送回去的那枚,幹淨完好,不見半點髒汙破損。

可見他即便亡命肅州,亦隨身珍藏。

像是珍藏從前表兄妹和樂融融的舊時光。

魏鸞當初還他香囊,願意是鼓舞他振作起來,迷途知返,至少能保住性命,有來日可期。而今看周令淵這模樣,陰冷善變又酗酒頹喪,又說前路早已斷送,竟有些自暴自棄的模樣。她不知怎的鼻頭一酸,低聲道:“長寧她很擔心你。”

周令淵的手顫了顫,捏緊那香囊。

“我對不住她。你們自幼感情篤厚,往後你多陪伴她吧。”他站起身,避過她的目光,去取桌上溫熱的茶水。那隻手卻顫唞得厲害,令杯中的茶水灑出許多。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一點,先發出來~

第148章 營救

突如其來的轉變令魏鸞有些意外。

不過聽周令淵的意思, 他顯然還有理智尚存, 沒打算真的趁此機會毀掉她,抑或拉她陪葬。至少,不管章孝溫如何打算,周令淵不會再如琉璃殿裡那般失態。懸在頭頂的那把劍稍稍挪開,魏鸞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想起京城裡周驪音的鬱鬱寡歡,再看看眼前麵目全非的周令淵, 又覺得不忍。

她接過周令淵遞的茶杯, 啜了兩口。

“先前我讓長寧勸的那些話, 表哥是一句都沒聽進去嗎?謀逆是重罪,皇上本可當晚就殺了你, 也能免去許多後患, 他卻沒動手, 可見仍有慈父之心。章家是窮途末路不甘心,所以拚死一搏,表哥難道也覺得他們會贏?”

“他們會輸。”周令淵啞聲。

極為平靜的語氣,仿佛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