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聽到有人歎了一口氣,聲音似乎還很稚嫩,嚇得四下張望,隻是遍尋不獲。她低下頭去,看見繈褓裏的小嬰兒閉上了眼睛,連忙伸手去探這孩子的鼻息,登時又驚又喜。那小小的鼻翼下,不知何時有了氣息流動。她心頭如同放下了一塊大石,快步出了殿門報喜去了。
——————
擦汗…
從一個小攻的繈褓歲月開始寫起,果然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小景:我說不哭就不哭…
母雞:我服了~我真服了(錘地中)
寂寞城2
五年後。
時數寒冬,好一場大雪。
枯幹瘦弱的樹枝,被積雪沈甸甸壓著,簌簌的顫唞著,似乎隨時會折,偶爾寒風卷過,便帶來一陣肅殺。重重宮闕,皆是緊閉門扉,蜿蜒的粉牆上,那些灰黑色的瓦片,被雪堆覆蓋著,積多了,就順著傾斜的瓦,往下嘩啦啦的抖落一層,明朝又會厚了。
漫天潔白,雪地裏蹲著一個身披紅狐裘的小孩,臉被帽沿上的大團絨毛擋住一半,手裏握著一根枯長的樹枝,在雪地上劃劃寫寫。曲廊盡處,隱隱約約傳來人聲,兩個宮女提著銅製底座的宮燈領路,身後一長一少,朝這邊走來。
這座冷宮旁邊,就是一大片的蓮池,據說夏天時盡態極妍,隻是現在僅剩的幾簇枯荷殘梗,還被積雪壓彎了,再難留著過客的腳步。那孩子寫完了字,拍拍被凍紅的手,站起身來,剛一抬頭,眼裏就撞見一個身影。
那是個至多十六,七歲的少年,不會再大了,一身白銀滾袖邊的素袍,似乎站在雪裏,和站在日頭下,於他並沒有什麽不同。那人懷裏抱著一把劍,玄色的劍穗,發如墨染,用一根白色緞帶高高束了個馬尾,站在闌幹旁,眼神冷漠疏離,卻確確實實在打量他。
“你在練字?”那人聲音也是清冷的,一個一個字吐出來,像是在雪水裏淬過。
孩子怔了一下,眼神溼潤而溫和,他朝這陌生人笑了笑:“沒人肯教我。”這王朝萬象凋敝,風雨如晦,權臣們要的隻是個方便掌控的傀儡,越是昏庸無能,越是合他們的心意。
少年的表情,似乎對此並不驚詫,可他在下一瞬間動了,身法飄逸的如同一片被風托起的樹葉,輕輕的落在孩子身前。
“那你在比劃些什麽?”冰玉般的華麗的聲線,在耳邊響起,孩子卻一直安靜乖巧,輕聲回:“上次去碧濤殿,看到匾額上寫的,我問宮女,她說這四個字是益壽延年,我就記下了,總算……還認的幾個字。”
少年沈默良久,才低聲道:“她騙你的。這幾個字,念作碧影鬆濤。”
那孩子抬頭看著他笑,溫潤如玉,他的聲音也是溫和,好脾氣的模樣,雖然稚氣十足,聲音卻一直不急不緩的,聽得人如同在品一壺滋潤的好茶。孩子說:“謝謝。”他將手攏進毛裘的袖口,“我要回去了,王大人他們如果晌午沒見著人,大概會發火的。”
少年似乎從未見過這麽奇怪的人,他雙手抱著那把長劍,看著小孩在雪地裏蹣跚著快走遠了,才淡淡的笑了一下:“你不問我的名字?”
那個孩子回頭愕然看了他一眼,被寒冬凍的微紅的臉,半遮在銀白色的毛絨後,那雙色如琥珀的眼睛裏,似乎永遠浸著一汪笑意,“不是……還會再見嗎?”
“星河?”老者在身後叫他,他才回過神來。
楚淵一身絳色的文官服,手捧玉笏,頭戴進賢冠。他的聲音有些急促嘶啞,“你方才和他談的如何。我方才去麵聖,麟帝的咳血之症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