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喝點水。”說著又取了一隻杯子。

淩小染乖巧的坐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著青年:“義父您還沒說怎麼突然出來了?還易了容。”

青年放下茶杯,修長的手指摸摸臉皮,笑道:“免得麻煩。”心中歎氣:他也沒想到幾年沒出江湖,才一出來就聽到了自己已死八年的消息。

淩小染似懂非懂,喝盡茶水後猶有些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青年伸手拿過他的佩劍,皺了皺眉:

“劍鞘呢?”

“剛剛沒來得及撿起來。”淩小染看著青年拿著自己的長劍,手指輕撫過劍背,微側了頭,想到義父剛才的長劍已被駱非寒報銷掉,忍不住道,“義父,秋痕本就是您的,既然您出來了,不如……”

“我早將它給了你,哪有收回的道理。”青年不用看也知道少年在想什麼,放下秋痕劍,正色道,“我斷掉的那個不過是兵器鋪內最便宜的普通長劍罷了,想用再買一柄便是。你功夫不到家,拿著秋痕至少有個保障。”

“哦。”淩小染不再堅持,拉回之前的話題,“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裏?”

青年道:“我不放心你。你沒有什麼江湖經驗,出來難免遇上麻煩——沒想到我才出莫鄉村不到半個月,就聽到你被通緝的消息。”

淩小染有些赧然:“這才三天而已。我之前……”想起之前與駱孝先攜手闖蕩江湖的日子,忽然有些黯然。

青年靜靜的看著他的神色,溫和一笑:“很開心?”

“嗯。”

淩小染應了一聲,灑然而笑:“駱孝先那個人很有趣,他是個好人。”

隻有才出江湖不久的人,才會用“好人”與“壞人”來評斷是非。青年無意糾正他這一點,隻是含笑聽著義子講述著出江湖之後的事情:如何遇上駱孝先那個魔星,如何在磨合中交下這個朋友,如何發現四時莊的事情,如何到了駱家大宅……在聽到駱非寒的名字時,青年目光暗了暗,淩小染忙於講述,並未發現。

當聽到淩小染連夜離開駱家時,青年眉頭已微微皺起:“照這樣說來,你去刺殺衣紫,就是因為那塊玉佩?”

淩小染道:“那塊玉佩與四時莊的信物太相似了,我不弄清楚如何甘心?”說著看到義父不讚同的神色,隻道他不滿自己莽撞行事,忙道,“我沒有亂來,之前特地花了幾天去附近的棲霞山莊分舵查詢了八年前金陵各大茶莊的消息,而且我早已熟悉了駱宅的布局,不虞被人發現。”

青年卻不是因為此事而皺眉:“你之前說,衣紫的身體不太好?”

“嗯。”淩小染有些詫異於義父關注的重點,但還是答道,“駱駝說他這位嬸嬸幾年前中過毒,常年纏綿病榻……”

“小染,你胡鬧了。”聽到這裏,青年歎了口氣,抬眼望著淩小染的雙目,“恃強淩弱,你這樣突然刺殺衣紫,不擔心她因為驚嚇加重病情麼?你!唉……”

淩小染之前確實沒想到這一點,聽到此處頓時一怔,下意識道:“我沒、我並沒有刺殺她。我隻是潛入進去,問了她幾個問題,而且她的反應並不像是被我嚇到,而是……”他回想著那晚見到衣紫的細節,女子混合著驚疑與緊張的神情浮現在眼前,“而是著了魔也似,一直問我這柄劍哪兒來的。”

聞言,青年微微怔了一下,目光落在桌麵的“秋痕”上,繼而微驚:“小染,你之前向她提起過我?”

“有過。”淩小染覺得義父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微一思索,驚道,“義父,您認識她?”

青年卻沒回答,隻是苦笑著勾起唇:“原來如此……”抬眼看到淩小染奇異的神色,有些疲倦的揮揮手,“罷了,此事稍後再提吧。”說著從一旁包裹中取出一物遞過去,“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