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嚇壞了,轉身就跑。佟陣舉著槍撲了上去,很快便追上他,“你被捕了,狗東西,別動!”
謝雷的注意力則完全被地上那個慘不忍睹的人吸引,那人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頭骨陷進去,看不清五官,光線雖然不明亮,但還能看得出那人的嘴巴中正在不停地冒著血泡。謝雷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要撥911:“派警察和救護車來。這兒有人……受重傷。被襲擊。快!”
“我隨身帶了一個手電筒。”服務員一邊說著,一邊打開手電,朝遇害者照了照。
手電筒的光亮照到地上的人身上的時候,服務員的手抖了一下,他隨及轉過身吐了起來。看來他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把法醫當成終身職業了。
“這就是他!”服務員邊嘔邊說。菲爾.肯尼迪!
<91>傑瑞.傑弗裏凶殺案(三)
謝雷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惡夢而已。
他希望那些悲慘的事並不是真的發生了。那個企圖對他講點什麼的‘異性裝扮癖者’——菲爾.肯尼迪也並不是真的麵無全非、昏迷不醒。
謝雷站在這條肮髒而陰暗的小巷裏冷的混身發抖。
而菲爾.肯尼迪就躺在他的腳下,
他就像被人丟棄的破布娃娃一樣,胳膊和腿彎曲著,角度和平常完全兩樣。
佟陣蹲下來查看情況,他將手指放在菲爾.肯尼迪的脖子上麵找到他那微弱的、細若遊絲的脈搏。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頭發向腦後攏去,但是這樣輕輕的一碰,那頭發就掉了下去,露出裏麵短短的銀灰色的頭發。原來他是戴了瑪麗蓮.夢露似的假發。他的頭顱被打破,血染紅了頭發。
他那彎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的手中握著一塊紙——咖啡館的餐巾紙。佟陣從扭曲的手指間取出那張小紙,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見上麵胡亂塗著的幾個字。也許是在等謝雷的時候寫的。字跡潦草,旁邊還畫著幾幅畫。佟陣看見那上麵的幾個字:不公正的死亡。
佟陣審問了剛才那個企圖逃跑的流浪漢,流浪漢聲稱,他隻是想在這個躺在地上的人身上偷點東西。他並沒有對他行凶。真正的行凶者是兩個像日本武士似的蒙麵人幹的,他們用鉛管把他打成了這樣。
警車和救護車來了之後。菲爾.迪尼迪被送進了醫院。很快他們就知道他的傷情。已經糟糕到不能再糟糕。恐怕他再也無法從事戲劇這個行業,甚至有可能永遠也醒不來。
行凶者似乎故意要毀掉他的臉——把他麵部的骨頭都打碎了。胳膊、鎖骨、肋骨,一個膝蓋,都骨折了。而且,行凶者還用鉛管捅破了他的肛/門。
……
“日本武士可不用鉛管。”佟陣在聽了醫生的簡單講述之後輕輕地對謝雷說。他們正站在醫院急救室的外麵。
謝雷沒有說話,隻是把頭轉了過去。坐到醫院走廊的一張椅子裏,過了片刻喃喃地說:“還會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他是因為等我,才落了這樣的下場。”
佟陣走到謝雷麵前,用一隻溫暖的手摸著他的臉頰,手指摩挲著他的頭發,另外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這個家夥是個知情者,他是因為知情並且打算揭發什麼人才被人謀害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可是這種安慰話不能讓謝雷好過。“如果我能按時到那兒……”
“他遲早都得遭到這場暗算。”
謝雷輕輕歎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下來。不知道他還想不想活下去?他已經成了那個樣子……太可怕了。”
佟陣坐在謝雷旁邊,把他攬在懷裏:“幹我們這一行,應該具備什麼素質你非常清楚。不要再那樣想了。你沒有害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