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2)

他道:“公司沒事兒,你不用急。”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是這麼急躁,真是太不長進了!

“不用急?!你半夜回老宅讓我不用急?!你當我是傻的麼?!”袁明義素來對自家二哥敬畏,奈何二哥總是視他如黃口小兒,什麼事兒都瞞著他。以前也就罷了,而現在也算得上是風口浪尖了,他還是把自己當白癡一樣糊弄,這要是還忍得下來,他袁明義也別再做人了,改出家修道成佛算了。

“你胡說什麼呢!”袁鳴彥從未見過自家二弟發飆,現在冷不丁被他一吼,雖然有些不高興,卻還是耐著性子說話。

“我胡說?!整個袁家上下也隻有你把我當傻子!沒事兒你能這樣?大半夜不睡覺在底下踱步子想辦法,這不是出了大事兒是什麼?”袁明義真是快被自家二哥氣死了,當不當我是你兄弟啊?有事兒說出來一塊兒擔啊!我就算是沒多大本事也不至於拖你後腿啊!

袁明義那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落入袁鳴彥的眼裏就如同一個置氣鬧別扭的小孩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推著袁明義上樓道:“真沒什麼事兒,你就別來煩我了,早點睡才是正經。”他倒不是對袁明義不放心,隻不過……談笑的事,那是他的私事,和袁家搭不上關係,沒必要讓自家二弟摻和進來。

袁明義定定地看了袁鳴彥一眼,擰著眉頭沉聲問道:“是不是……和那個醫生有關?”

袁鳴彥一愣,旋即便冷下臉來,“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不要插手?!你都打算拿袁家的家業去博美人一笑了,你還讓我別插手?!”袁明義這下是真被氣著了。他不是傻子,K市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從他腦子裏頭一過,他也是有些分寸的,袁家的人手基本上都在他手裏握著,他隨便派人下去一查,就算不能水落石出,也能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

表麵上唐家和袁家正式對壘了,可袁明義心裏清楚:這事兒……跟那個姓談的一聲脫不了關係。打從袁鳴彥讓他去查爵色的醫生資料的時候他就隱約猜到點苗頭了,後來安安回家吃飯的時候那人和自家二哥之間的氣氛詭異曖昧,而如今……安安住院以後,自家二哥往醫院走動得更加勤快了,這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二哥,你是我二哥,袁家的家業是你一手撐起來的,明義服你,可你要是真要為了個小情兒把袁家賠進去,明義決不答應!”袁明義這番話說出口,麵沉如水,兩隻眼睛灼灼發亮,恨不得把袁鳴彥的臉燒出兩個洞來。

這要是擱在平時,目無尊長、胡言亂語,袁鳴彥是要給他上家法的。可眼下,麵對突然發難的袁明義,袁鳴彥偏頭看向了別處。沒錯,他的確有這個打算——傾盡袁家之力保談笑一人,這種念頭根植在他的心裏,怎麼也除不掉。他知道自己是錯的,他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公私不分了,可是,每每看到那個人故作堅強、一臉冷酷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把這個人籠罩著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種感覺很陌生,仿佛心尖兒都跟著蜷縮起來,滿腦子隻剩下疼惜。袁鳴彥不是毛頭小子了,戀愛他談過很多次了,可沒有哪一次、哪個人能讓他這樣按捺不住關切的心情。沒錯,那個人不是柔弱不堪的女人,那個人的身手可以說跟自己不相伯仲,而那個人身後也不是什麼倚仗都沒有,可是……沒有辦法,隻要看到那個人,整顆心都被充滿了,隻會想到他的安危喜樂。

頹然地坐在椅子上,袁鳴彥整個人疲憊而充滿倦意,他擺了擺手,道:“明義……你不懂……”

袁明義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突然間變得脆弱的男人,暗自問:我不懂?你怎麼知道我不懂?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袁明義的拳頭捏得都快滴出血來:“你才不懂,真正不懂的人……是你,是你啊!”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兄長,如果不是有悖倫常,他怎麼可能隱忍不發到現在?!

可是,這些事情又怎麼能夠說得出口,若是真的讓自家二哥知道了麼弟對他懷著那樣齷齪的心思,那就不是一個翻臉所能夠解決的了!袁明義這個人,年幼的時候做事情急躁冒進,長大了狂妄倨傲,人人都寧可躲著他也不願惹著他,唯有袁鳴彥這個半路認回來的二哥對他體貼關照、細心教導。

袁鳴彥是怎樣的人物?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學識氣度無一不卓越超群,袁明義被他帶在身邊那麼多年,再怎麼沒天資也不至於一點長進都沒有。可袁明義還真是沒長進,其中原因袁鳴彥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他那裏猜得到真正的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袁明義不是長不大,而是不願意長大,一旦他能夠擔得起袁家的擔子,他趕肯定自家二哥立馬撂挑子不幹,到時候想再找到他家二哥……那簡直就是難於上青雲!

撇開他心裏對袁鳴彥那晦澀的情愫,單就他自己的性子,那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有人幫忙操心袁家的事情他何必自己勞心勞力?有這兩個原因,袁明義一直都甘於做個沒大出息的二世祖,躲在自家二哥身後扮傻子。如果沒有談笑,那很好,袁鳴彥隨便怎樣他都無所謂,反正他這個做弟弟的跟自家二哥是鐵定沒戲。可談笑出現了,不但出現了,還攪得袁鳴彥心神不寧,弄得袁家上下都為了他一個小醫生雞飛狗跳,袁明義越是這樣想就覺得談笑格外惹人嫌,恨不得暗地裏把那人弄死,好還袁家一個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