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不像。但他畢竟是經曆過大風浪的人,一下子就從初見談笑的吃驚狀態中回過神來,冷哼一聲,老先生喝道:“談先生這樣破門而入……恐怕不是為客之道!”
這一聲“談先生”顯然是將談笑顏家外孫的身份撇得遠遠的,談笑從頭到腳一下子冷了下來,就好像被迎麵潑了一盆冷水一樣,心中熊熊地怒氣一下子消了下去。顏家的門……果然是難進啊!他不禁捏緊了拳頭,道:“顏老此言差矣,拒遠客於門外,恐怕也不是待客之道吧?”老頭子精神矍鑠,一雙老眼精光四射,一看便是胸中萬千丘壑,談笑自問不能看透這位老人家的心思,隻有忍。
剛才談笑破門而入顯然是耐性不好、急躁冒進,可他現在突然冷靜下來,頓時變了另一副樣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進退有度了。顏德溪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外孫幾眼,不愧是如玉的兒子,隻可惜……顏家認不了他!深吸一口氣,顏德溪道:“我知道你來是想做什麼,不過,顏家好不容易太平了幾年,你要是心裏頭有數就不該在什麼都沒理清的時候回來!”把底牌亮給別人看到……那以後可就沒有反敗為勝的籌碼了。
談笑眉心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顏德溪: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這是要他把顏家作為手上最後一張王牌嗎?
“你來的不巧,我自然也沒法接待,老人家我年紀大了,下了盤棋也累了,瑞清,扶我回去,我那後院兒養的小雀兒也餓了,我得去看看。”顏德溪站起身來,淡淡地看了談笑一眼,旋即就在顏瑞清的攙扶下去了後院,到門口的時候還留下一句:“談先生若是有事就先忙去,老人家我就不送了。”
談笑一個人站在顏家空空蕩蕩的大廳裏,眉頭終於皺緊了:外公這話……是要他先去把爵色的麻煩理清了?想到這裏他心裏一個激靈——對了!蘇定說爵色有條黃金線,那唐慶仁幹嘛不直接找他要,而偏偏是要置他於死地呢?還有……唐慶仁要黃金線是為了唐家,那唐家老爺子唐鏡雲怎麼不跟著幫腔反而是處處阻止呢?談笑隱隱的覺得不對,心底的謎團越來越大,連自己是怎麼出顏家大門的都不知道。
顏家的老宅貓在山上,談笑嫌開車麻煩所以步行而來。原本這種地方是不會出什麼事兒的,可等到到了半山腰,談笑突然停下了步子:身後有人。他四下一看:好麼!這地方挑的……沒話說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路上也沒多少人,還真是適合做殺人滅口的勾當。而在他停頓的這一刹那,談笑右後方的一棵樹嘩啦一響,隻憑著直覺,談笑就地一滾,再看剛才站的地方已經有個洞了。
“想要廢了我的腿?那就是要抓活的了?”談笑一下子就看穿了隱藏在樹後的人的目的。漂亮的杏眼一眯,談笑再也不是剛才那個滿腹心事慢悠悠下山的青年了。左手撐地,談笑後腳一蹬,立刻就朝子彈射出的地方躍去。
暗中躲著的那個人顯然也不是個白癡,在這一瞬間又射出了幾發子彈。可是談笑的彈跳力非常驚人,竟然在子彈到達之前就離開了地麵,所以那幾顆子彈隻是擦著他的肩膀飛過去了。這倒不是說談笑的速度比子彈快,而是……他隻快那麼一點點,而就是那一點點,對方就是傷不了他。要說被子彈一擦而過那也是火辣辣的疼的,而談笑毫不在意,直擊目標,仿佛正在冒血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那個躲在後頭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談笑的速度可以快成這樣,那雙獨屬於外科醫生的纖長有力的手一下子逼近到他的手腕,用力一扭便讓他被迫丟開了手上的槍。那人還沒回過神來,隻聽見自自己右手傳來喀喇一聲,一陣劇痛沿著神經直達大腦,他渾身都跟著顫唞起來,而談笑根本就不戀戰,左手高抬,狠狠地擊在那人的脖頸後,那人立刻昏了過去。同時,離談笑不到十米的地方迅速出現了兩個彪形大漢。談笑甩開眼前的人,猛地轉頭就看到了朝自己飛速靠近的對手。眉目一挑,他莫名地覺得興奮:好像天生嗜血的野獸嗅到了戰鬥的氣息,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