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欠

雲開背靠在大門上,扭頭望著東邊天上的太陽,天氣真的是越來越冷了,明明還是夏日的那輪驕陽,卻怎麼就這麼有氣無力呢?跟個即將要遲暮的老頭兒一樣。

隻是,那個遲暮的老頭兒這會兒在對她大吼小叫呢。

眼瞅著冬天就要來臨了,她才忽然想起,自己需要置辦幾件冬衣了,家裏也需要添置幾件物品,以前每年冬天的時候,爸爸都會給家裏添置幾件物品,大到蠶絲被羊毛被,小到一雙暖融融的棉拖鞋抑或是一雙手套,一個耳暖。

曾經家裏的這些東西從來都不需要她操心,但隻要她用的時候,永遠都在那裏備著,觸手可及,但也隻是曾經了,從今以後,所有的東西都需要她自己準備,能想到的,想不到的。

不過才短短幾個月的光景,對她來說,卻放佛熬過了幾個世紀。

未來一個人的路還很長很艱辛,但不管怎樣的難熬,她都會挺直腰杆,勇敢地走下去。

她抬起左手擋在眼前看朝陽,霞光萬丈,她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片光明!

無名指上那枚鑽戒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鑽石恒久遠,不過隻是鑽石而已,與婚姻無關。

手機還在耳邊放著,隔著空間和距離,那邊不穩的呼吸聲透過無線電波傳入她的耳朵,輕輕地鼓震著她的耳膜,似輕輕敲打著鼓,一下一下地,卻又放佛敲打在她的心上。

待蕭遠山的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她這才動了下嘴唇,準備說話。

“雲小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雲開低低的笑了幾聲,“蕭先生真是慧眼,謝謝誇獎,也自認為一直都不笨,算得上聰明吧,好歹當年高考也是雲城的理科狀元。”

被她這麼一胡謅,蕭遠山被氣得不輕,震怒的聲音傳過來之前,雲開已經十分有先見之明地將手機拿離了耳朵,就這,那怒吼聲依然清晰地能夠聽到。

“雲開!”

停了老半天不聽那端再說話,雲開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蕭先生,怒傷肝,您老年紀大了,要注意身體。”

“啪”地一聲,那端掛了電話,雖然看不到,但雲開也可以想象蕭遠山被她氣得橫眉怒目的樣子,想想都解氣。

隻是就這樣被淨身出戶,實在是窩囊!

可她深知,自己不是蕭遠山和蕭寒的對手,如果真的要硬碰硬,那簡直就是以卵擊石,死無葬身之地。

雖說她現在無牽無掛的,孑然天地間,可她到底是怕死的。

她死過,不止一次,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知道應該好好地活著,要像小強那樣頑強地活下去,不為自己,不為別人,隻為舍棄了生命換她一世存活的雙親。

那些所謂的補償,她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想要過,蕭寒的東西她從一開始都沒有想過如今離了婚又豈會真的想要,不過就是氣不過,想扳回一局,讓蕭遠山也嚐一下氣惱的滋味而已。

蕭寒曾給過她一千萬,她沒有動,如今離婚了,是要還給他的,這樣才能兩不相欠,從今以後才能不再有牽扯,不再有往來,斷就要斷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雲家雖不比蕭家,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寒城,雲家的地位不比現在蕭家在雲城的地位低,那是身為雲家人的驕傲,如今雖今非昔比了,但她雲開也沒有窮到需要離婚後靠著前夫的錢來養活自己的地步,她就是真的有朝一日窮困潦倒她就是去行乞也絕不會要他蕭家的一分錢。

雲開給喬易打了電話,說自己需要辦點事,辦完事後才能去報道,喬易似乎一點也不忙,問她去哪家銀行,哪條路上,他開車去接她,到時候一起去畫廊,但被她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