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跟我說你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麼。”唐禮道。
唐希這次是真的驚訝了,一臉的笑意,她半開玩笑的說著,“也不是真的沒有什麼想要的。”
目之所及,皆是熙熙攘攘,芸芸眾生。
這是她暗地裏守護了多年的國家,她出生與成長,痛苦與歡愉的地方。
這個皇城,這座皇宮,這條街道,甚至是樓下吆喝著的商販,都是她想要守護下去的存在。
“非要說有什麼想要的話,便是這個國家了吧。”
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手的事物啊……
唐禮凝神眼前之人浮現出的滿足笑容,垂下眼簾。
這個國家麼?
還真是,不小的胃口啊。
目送唐希登車離開,她臨上車前還回頭一笑,燦亮亮的眼眸全是歡心。
而唐希一走,空氣微動,便有人呈上了一張薄箋來。
唐禮手裏拿著這張薄薄的信箋,粗粗幾行看下來,其中內容已經了然於心。接著就是上揚的嘴角,怎麼壓都壓不下去。
唐禮再將那紙張看了又看,笑了又笑。
紙上到底是些什麼內容,即便是唐禮自己不說,底下的人也猜得到。
笑夠了,唐禮將那張紙疊好了,收入懷裏,轉向跪在跟前的人時又是冷冰冰的神情了。
“照我的吩咐去做吧,找到他,效忠他。以後便不必再來尋我了。”
這話說出口,便是要同他們徹底斷了聯係的口吻。
“是。”
他們得令,立即退下,刹那間消失得幹幹淨。
唐禮撐了臉,慢慢的自個笑起來。
若這是你留給我的選擇,那麼,我便給出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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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華麗無雙的小閣樓又在千狐的念叨裏,佇立這荒郊野外裏。
阿離立在夜色裏,仰麵,繁星一天。
鞋底輕踩在潮濕的草地,發出細微的摩攃聲。
來人定在阿離身側。
夜風起。
阿離視線裏有蒼藍色飄過。
兩人靜靜的,誰也沒開口。
隻是阿離是在遙望夜空,海裏則是癡癡的望著阿離溫柔的側臉。
看得久了,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試圖觸摸那柔軟。
“啪!”
阿離握住了海裏的手,衝著海裏笑道:“海裏,不要隨便碰我。萬一傷到了你,就不好了。”
“沒關係的。”海裏傻傻的說。
被阿離握著的地方,好溫暖。
阿離眼底似乎有星光沉澱,一旦笑起來,便是星辰旋轉,引人沉迷,“不,有關係。我喜歡聽話的孩子,所以下一次,不要這樣隨便碰我,記住了嗎?”
“……好。”海裏乖巧的答應了。
“恩,睡吧。祝你好夢。”
海裏摸著剛剛被阿離握了的手腕,慢慢的吻上去。
真好,這是你碰過的呢。
這一夜,海裏在翰質等人的監視下,把那隻手護在胸`前,即使睡夢中也是嘴角上揚。
跟著阿離的海裏,乖巧得像是幼仔,阿離說一就是一,指他向東,他就絕對不會偏離半點方向。
一心仰望著阿離的他,怎麼看都不像是殺人如麻冷血冷心的怪物。
然而正是這一點,才更加讓翰質他們提高警惕。
越是無害的東西,往往越是致命。
然而海裏倒真真是收斂了那些傳說中的脾性,溫溫和和的,安安靜靜的,哪怕翰質他們時刻將他防備得滴水不漏,哪怕他們總是阻擋在他接近阿離的路上,海裏也隻是略略失望一下。
連個多的瞪眼,也不願意落到他們身上。
他的眼裏,似乎真的全隻有阿離一個人的存在。
而阿離他本來就是這種溫柔性格,待誰都是溫吞吞的,那笑都像要笑進你心裏去似地柔和。對待海裏的時候,雖說自己覺得無差別,可落到了海裏的心裏就是恩賜般,越發的不能自拔了。
阿離未醒來的時候,海裏便再心裏想了無數種阿離可能有的性格,在不能見到阿離本人的那些日子裏,做了無數仿造品,一個個喚醒了,將構想裏的性格灌輸進去。
到了後來,直接奪了他人的魂魄洗淨了前塵過往,塞到那些身體裏去,便又是一個嶄新的他的“阿月”。
然而,明明是極其相似的臉,可他總能在其中找出不和諧的地方。
那個人絕對不會是這種樣子。
這樣的想法根深蒂固,不管他跟怎樣性格的人在一起,總是會浮現出來,徹底打碎他編織給自己的夢境。
這不是他。
無論是溫柔,還是羞澀,是傲慢,還是冷清,總是不對勁。
那個人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那個人不會這樣同自己說話。
海裏恍恍惚惚這樣覺著,於是看待眼前的仿製品便憤怒起來,定要親手折磨致死才算泄了心頭一口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