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翩然而至,身上依然是清新的湖綠色錦衫,烏黑的秀發隨意披散,伴著人兒奔跑的步伐四散飛揚--------
形成一道絢麗的弧線,讓人移不開眼。
“可是,師父師兄回來了?”歡愉的語調帶著軟軟的雀躍,仿佛又回到那個被保護得太好而隻知道撒嬌的孩童模樣。
隻是,人兒出口的疑問讓人不解,然,再仔細辨看,才發現人兒的一對烏眸,卻不複往日的瑩亮。
“你------唔------”剛要出口的詢問在記起某人的殷切告誡時化為模糊的嗚咽。
“嗯?!誰?!”靈敏的耳朵還是捕捉到了異樣,謹慎的側頭辨聽,可是這次隻有師父輕柔的話語徐徐傳來。
“月兒莫怕----是師父在山下帶回來的啞奴------”狠狠地瞪視了一眼呆傻的男人,空靜不得不對自己的愛徒說謊。
“師父,您怎會隨便帶人山上呢?”輕蹙眉頭人兒略帶不滿地輕問,可是方才他好似聽到有誰在說話吧?
“還不是因為你,靜他特意選了一個可靠的啞奴來照顧你日後的飲食起居。”邵以靖含笑地輕斥師弟,他們兩個人這麼可是千真萬確的為了他啊。“觀月你可不要不領情啊---------”
“啊,師兄我隻是隨意問問,你不用反應如此之大吧?”人兒,也就是北陽觀月輕笑回嘴,然後把頭準確地轉向空靜,“師父,您看看師兄,我還沒說什麼呢?他就這般護著您。”
“嗬嗬-----你們兩個的事情不要找我------”空靜無意加入他們兩個的拌嘴,索性誰也不理。
雙目深深的盯著眼前巧笑倩兮的人兒,生怕自己會漏看一眼。他又拾回往日的歡快了,縱然依然蒼白羸弱,但他臉上的安詳證明他此刻過得很好。
一想到這裏,男人的心一陣錐痛,不知他是否會偶爾想起我呢?還是,根本就從來都不曾想過?
“啞奴,你快來,這是這就你以後的主子,你要盡興服侍知道嗎?”空靜把呆愣的男人拉到北陽觀月身前一再叮嚀,“月兒,如果這個奴才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盡管跟為師說,為師再給你換一個。”
如果你敢再欺負月兒,就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他。空靜傳遞完訊息馬上吵嚷著累,邵以靖當然殷勤地扶著他下去休息了,慶伯也在二人“關切”的眼神下,不得不選擇告退,一時間隻剩他們兩個人杵在原地。
“呃----你-----啞奴是吧?”不習慣與外人相處,尤其還是在自己看不見的情況下,人兒的聲音充滿了踟躕。
“嗯。”刻意壓低的聲音聽起來略顯蒼老,同時也成功的降低了人兒的防備。
“我們走吧----嗯----其實,我平日可以自己打理,不用------啊!你-------”突然伸來握住自己的手讓他的心突然竄過一股熟悉的戰栗,讓他激烈地想要甩開男人厚實的手掌,然而無論他怎麼甩動那人就是沒有放開的意思。
最後他疲累得深深喘熄。“呃----那個我-------不習慣-------呃-----別人的碰觸------”
“唔。”仍然是一個單音回應人兒的困窘,但為什麼他覺得好像還有一絲笑意在其中呢?還是自己一時驚慌聽錯了?!
“那你還不放開!我自己能走,我不是廢人!”激烈的掙動中,他的好脾氣也被磨光殆盡,師父不是說為他找了個可靠的啞奴嗎?可是,他怎麼反而覺得這個人跟他對著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