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被師父救回了半條命,但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複發,我的五髒六腑早已不堪重負,經不起半點折騰了---------而我的心,也早已心如枯槁。”對那個人,不能抱任何希冀也不敢抱有任何希冀。
“嗬,好了,我說完了,呼----好久沒有這樣輕鬆的感覺了-----”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感到口蓋舌燥才發現原來這十年來的牽絆,才不過幾個時辰就講個遍,然,藏在心中的陰暗,要多久才能一掃而空呢?
“啞奴,你在聽嗎?”不確定的詢問,雖然知道啞奴是個啞巴,但他突然不發任何聲響,連呼吸都輕淺得幾不可聞實在讓他擔憂,“難道他是睡著了嗎?”輕淺而壓抑的呼吸聲,讓人兒懷疑自己的聽眾早已睡著。
看來,自己的故事,對於別人來說真的是太過無聊了吧?
“哎-------”低聲的歎息伴著刻意放輕的步伐,人兒一路緩慢而笨拙地離開木屋,屋內依然靜謐無聲。
同樣是寂靜的夜晚,來人卻有著不平靜的心,他來到一處屋舍前,也不管是否打擾到裏麵主人的好事,隻因為他不能再等了。
“啊!冷絕然你這混蛋,你幹什麼?!”乍看見破門而入的男人,空靜倉惶逃竄,四處尋找先前散落一地的衣被,擋在自己和邵以靖的身前。
“嗬,冷莊主有什麼事嗎?”邵以靖確定懷裏的人兒已經包得嚴實後,優哉遊哉地睨著一臉冷凝的男人,絲毫不介意自己的衣不蔽體,反而有種炫耀的神態。
“他真的沒救了嗎?”他想要的不是一個隨時可以倒下的人,他想要看著他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他不要看著他總是沉浸在自己隨時都可能倒下的輕愁當中,沒日沒夜都在擔心自己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消失在這個人世?
“誰沒救了?”榻上的兩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解冷絕然怎麼會沒頭沒腦地問個奇怪的問題。
“他真的會隨時沒命嗎?!他的眼睛真的再也治不好了嗎?”
“嗯-----靜他已經盡力了-------”低頭憐惜地看著懷中人兒的滿頭華發,靜的畢生功力大多用在月兒的身上,他的身體也不如往昔般健朗康健了。
“怎麼?你想要救他嗎?”空靜直直地盯著冷絕然,仿佛是在跟他要決心,想要看到的靈魂深處是不是真如他此刻的表情一般堅定------
“我能嗎?”冷絕然垂墜的心房驟然提升,緊張地盯視著麵色凝重的空靜,冷絕然側耳傾聽生怕自己會漏聽任何蛛絲馬跡。
“當然,以眼易眼,以血易血-------”
[正文:第十一章]
“如何?你怕了嗎?”空靜麵沉如水,輕輕淡淡地嘲弄已然愣然半晌的冷絕然。
“靜,你不要太咄咄逼人了。”如此重大的決定放在誰的身上都會猶豫的,換句話說,猶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要告訴他是我的眼睛。”
“什麼?!你-------”空靜完全被冷絕然打敗,“原來你是在考慮這個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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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讓月兒知道?”邵以靖奇怪地看著一臉鄭重的冷絕然,“難道你不想挽回在月兒心目中的形象,讓他明白你的心嗎?”
“沒那個必要了。”如果沒了雙眼,他之於他就是一個拖累,縱然他會隨時消失在這個世上,他也希望他可以在餘下的日子裏用他的雙眼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