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矜心頭鬱悶,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回頭掃視,能到幾名身穿藍色運動服的男人在十米之外尾隨。

他們是安家的人,明璽要去善後,所以暫派了他們幾人看護安子矜。

帝中原懸在她左肩上方,保持和她並肩的距離。“現在你該去醫院,往哪走呢?”

“去找帝少桀。”安子矜斜視他,“你別老跟著我,一把年紀了你害不害臊,罵你吧,有點不尊老,給你好臉色我又虧待了自己,所以——遠點兒死去。”

“你是我前世愛人,怎麼跟相公說話呢?”帝中原憤憤地雙手一抱:“來嘟個嘴兒,相公原諒你。”

“誰是你這個死鬼的愛人!我有正事要做沒空理你。”安子矜懟開他,褲袋裏的手機適時響起,她聽不見手機聲音,但能感覺到振動,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條來自帝少桀號碼的短信。

——!

為蝦米沒有字?

打一個字發過來有那麼難?安子矜默然,帝少桀八成是想對她說些什麼,又放不下架子,不願開口吧,嗬嗬,這別扭的小性格,讓人真想三百六十度不重樣地把他糟蹋一遍。

“咳咳!”帝中原裝模作樣地幹咳兩聲提示,“那事我真不好開口,畢竟是個先輩級的老鬼了。”安子矜根本沒理他,可他心想這事兒不說著實可惜,於是不死心,自個兒接了前麵的話說道:“你恢複活動後,抱過他大腿來著。”

安子矜見怪不怪。反正在她看來房裏的那些人中,她抱帝少桀是最合適不過的。

首先不說顏值啊性別,年齡等很相配。

就說帝少桀大腿啊看起來是真的很有彈性很健碩啊,較有安全感。

難道叫她去抱帝永年那老陰貨,帝畫那惡毒女,或者抱一隻鬼?

“挺好,本小姐不罵他占便宜就是了。”安子矜得便宜還賣乖。

帝中原表情豐富:“可是你用力過猛……把他褲子扯掉了。恐怕這條無字短信,是你又一個悲催的開始。”

安子矜整張臉頓時一塌,憋著的一口氣終於爆發:“昨天你們幾個好好的在我房裏砍什麼人!用我切菜的刀!你們太過份了,還控製我讓我看不見聽不見!”最後一句尤為關鍵,說得擲地有聲:“還有為什麼我扯掉帝少桀褲子的時候,沒!人!叫!醒!我!”

帝中原:“我忘了……”

路邊的廣大人民群眾:“……”

非機動車道上的一輛電瓶車和廣告牌:“咣!”

“啊切!”身在總部辦公室的帝少桀揉揉發癢的鼻頭,長眉輕聳,抱歉地看向坐在對麵的君無塵,“可能著涼了,君師傅請繼續。”

君無塵今天穿了一身中山裝,多了三分學者儒雅,他交疊雙腿,半靠椅背,“從你爸的反應裏能看出,就算帝畫出了錯,不能勝任掌使職責,他仍然傾向於她,並不打算易她的位子。我能理解你爸,你爸看起來溫和,好像很好說話,可他骨子裏的剛硬,沒見識過的人不會明白。他當初力排眾議,鼎力支持帝畫上位,這事關他的立場與尊嚴,如今再讓他親手打破,自己打臉,幾乎不可能。”君無塵笑笑:“當下不是流行一句話麼,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自己選中的人,戳瞎眼也要視而不見。我敢肯定,如果昨晚不是你太叔公施壓,你爸不會允許帝畫承認小鬼,更不會向她道歉。”

“你說的對。”帝少桀麵含憂慮,不禁然目光更深,“太叔公的立場能看得出,他又和安子矜有極深的淵源,安子矜這個人,大大咧咧的非常有正義感,她因為小鬼的事痛恨帝畫,加上她的原因,太叔公站在我這邊是毋庸置疑的。我若能請出帝家先輩英靈,再請太叔公做個證,給爸施壓不是難事。”

君無塵看他一眼,欠身端起桌上熱茶,“施壓是一回事,能否改變你爸的決定,是另一回事。”

“我明白。”帝少桀聲音一黯,“小鬼離開陽間,我缺乏一個有力證明。太叔公當時用血認的方式逼帝畫承認小鬼,當中有他的意思。”

“你也看出來了,他跟你爸爸有一點是一樣的,他們都想盡快把這件醜聞壓製下去。”君無塵喝了口茶,“以你太叔公的地位身份,完全可以避免用小鬼魂飛魄散的代價,來驗證小鬼的歸屬。不同的是,他為小鬼完成了她想做的事。”

帝少桀漫不經心地盯著明淨的辦公桌,“我冒著與家人撒破臉的危險,奪取妹妹的位子,是我知道她失去那個位子後,會得到更多有意義的東西,我自認比她合適……不管結果是什麼,我必須一試。”

“雖然有些被動,倒不是全無勝算。”君無塵沉吟一陣,“請帝家先靈非同小可,三天後亥時是個好時辰,這三天裏,你再搜索些證據,到時候比較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