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暖和的南方之風。
“你們,多保重。”晚香也不知該說什麼,隻好如官樣文章一般說了這句。
清瑟等了半天,才等到這不輕不重的一句,嫌棄地嗤笑一聲,好歹說一句:“你也是。”又朝不遠處看著她們的殷氏瞥一眼,壓低了聲音,“阿嫂不錯,若下手再慢,可就被他人摘了去,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你……”清瑟的語氣像在菜市場挑菜,讓晚香想揪著她耳朵打她。
見晚香臉色一陣青紅,又忸怩地看看殷氏,端的不自在,清瑟忍不住笑了開來,又補充一句:“有花堪折直須折,捏著下巴一親不就完事了?猜來猜去多沒意①
清瑟輕輕摩挲南風的手指,扭頭衝她微笑:“無妨,杜公子又不是第一次來討錢了。”
馮姨娘瞥了兩人一眼,抱著手臂,朝南風皺眉:“一個婢子和主子拉拉扯扯,還有沒有禮數了?”
南風聽聞,一驚,竟忘了現在還多個馮姨娘出來,今後不能這樣大意了!想著,南風忙把手縮回來,誰知清瑟竟頓時用了勁兒,把南風的手緊握在手中,不發一言。
誰讓馮姨娘這會兒寄人籬下呢,自覺說不上什麼話,馮姨娘便撇著嘴不聲響了。
推門,杜少爺果真端坐在屋內。
聽聞是有要事相商,馮姨娘便不打攪小夫妻夜話了,便拉著南風一道出去了,隨後便回了房間。南風本不放心小姐,可小姐瞧著自若,她隻好在門口候著,若裏邊有什麼動靜,她也好不差分毫地衝進去護著小姐。
“今兒我來,是想找你借錢的。”杜少爺講話倒是開門見山,許是喝了酒的原因,臉上有些酡紅,令清瑟更是生厭,“你也知道咱們家現在的情況,那陳氏布坊太可惡,搶了我家的生意。爹現在對我的態度極不好,若我再不做點樣子出來,被爹責罵倒是小事,就是擔心咱們杜家一蹶不振。你也是杜家的少夫人,杜家垮了,你自然跟著倒黴落魄。前些天,聽爹說若是今年賺不了錢,他就準備將房契押了。那到時候可就不安心了,日日擔驚受怕的,你可也不想流落街頭喝西北風吧?我想的是這樣的,若能有了本錢,那麼我就有辦法把布坊做起來,東山再起指日可待了。”
明擺著睜眼說瞎話,清瑟也不想逼問他究竟有何辦法“東山再起”,隻冷笑一聲:“就你這個混賬樣子,還怎樣東山再起?怕是把我奚家的庫房錢莊都給了你,你也不過是坐吃山空,不出幾年便揮霍完了罷。爛泥就是爛泥,怎樣都扶不上牆。”清瑟白了他一眼,靠在架子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這宅子賣就賣了吧,能換得不少錢呢,拿了這錢你也心安理得不是,便能好好經營你的布坊了。再說了,誰告訴你我沒地兒去?娘家不是地兒?可別把我想的太高尚,我可不會陪你們一道喝西北風。”
她的尖刻承了她的娘親,可她比馮姨娘明白事理,唯有在真正嫌惡之人麵前才口中藏箭。
酒壯慫人膽,杜少爺性子中膽怯的那部分被酒精麻痹了,他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具一時相擊,脆響一片。
杜少爺眼睛是紅的,被他盯地心裏發毛。清瑟下意識地瑟索了一下,然她腦子也熱了,說話便容易不經過大腦。“嚇唬人倒是有一套,若真能做個實在玩意出來才讓人心服口服。如此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繡花枕頭稻草包罷了,可笑。”
“自古妻為夫綱,你說的什麼荒唐話?!從前也算容忍你了,當下確鑿是緊要關頭,不過就問你要點嫁妝怎麼了?我名義上還是你男人,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嫁妝怎就不是我的了?你現在就去拿出來,我今天就要全部拿走,少一毫一厘都不行。”杜少爺聲音裏噴薄著怒氣,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用一根手指戳著清瑟的鼻尖,“不守婦道的下賤貨色,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兒能瞞天過海,掩人耳目,不過是一朝一夕的光景。若今天我拿不到這筆錢,休怪我讓你身敗名裂!”
奚清瑟驟然抓緊了袖子,麵上卻依舊巋然不動,她裝著發笑,似乎聽到了什麼聳人聽聞的無稽之談:“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權當是一朝被狗咬了,與你言語得要把自己活生生氣死。我就不明白了,這空穴來風一般的話,你是從哪兒聽到的?再說了,你沒個證據,就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大牙都要被你笑掉了。”
杜少爺似乎聽出清瑟這是在試探他,便冷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說什麼證據,證據我可有的是,這宅子裏誰不是個人證?別以為抓到個把柄,我忍著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再說,到時候把你這小賤婢押去官府,稍作拷問,可看你還認不認!”
奚清瑟冷哼一聲,故作鎮定:“可別忘了,你與十姨娘的事兒,還有字據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