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上真的掛不住了,他警告阿湯,你再罵我,我可真要和你急了。我畢竟是個男人,男人,你看清了吧?怎可以被你個小孩隨意漫罵和羞辱。
阿湯再度大笑,笑滿一臉邪氣,他把手一揮,表情誇張。你是男人?哈!活了二十多年連醉酒的經曆都沒有過的還算男人?你立刻把我叫來的這瓶酒統統喝了。你要還是個男人,你就把它喝了。
樊江強調自己就是個男人!這一點勿庸置疑。
阿湯點點頭說好好好!你把這瓶威士忌一幹二淨你就不是孬種。你就還算個男人。
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一大瓶威士忌,樊江心一橫!不就是瓶酒嗎,再大的風起浪落不都經曆過來了,還能讓瓶流不成江彙不成海的馬尿給憋死。喝就喝!總不能在你這條小陰溝裏翻了船。
樊江一仰脖子,整瓶威士忌"咕咚咕咚"地朝自己胃裏猛灌。那架勢,頗似氣吞山河。
阿湯眯著長長細細的眼,曖昧地看著正在證明自己還是個男人的樊江。嘴角,有了一絲不易為人覺察的抽[dòng]。
半個小時後,樊江終於撐不住了。他整個身子傾覆在阿湯的身上,被這個新加坡男孩扶上了車。
阿湯架著樊江氣喘籲籲地上樓,悄悄地繞過眼尖嘴利的女房東的門,連拖帶拉地進了他的小閣樓。
樊江被重重地摔倒在榻榻米的地鋪上。阿湯累壞了!半天都沒緩過氣來。他沒想到,這個斯斯文文的書生會如此有分量。不過,他承認,他身上最引他眼球撩他心動的還正是他這一身的分量。
窗外,哈德遜河,波光粼粼。倒映一輪彎月,正穿雲而出,宛如偷窺天使。
阿湯拉上厚厚的窗簾,很有成就感地回頭看了眼爛醉如泥的樊江。忍不住,笑了。
這一定是一個與眾不同且一直在等的夜。阿湯想。才剛剛開始。
4
山岩的滴水交彙成溪流入江入海,再自然不過的事。這個夜,將會發生些什麼?如果,一如滴水成溪彙入江河般的順理成章的話,那麼,這個故事的明天也許會簡單的多。事實上,這個夜,也的確發生了些什麼。隻是未必沿襲著溪流成海這樣的定律。把這夜鋪展開來表述,並非刻意渲染什麼,隻因它在樊江的生命裏太過重要,所以,沒辦法一筆帶過。
樊江吐得一蹋糊塗。他感覺頭像是掛了幾百斤重的鉛塊,漲得幾乎要爆裂。
黎明過後,他仍然處於半醉半醒之間。人輕飄飄的,恍若"飄"酒吧裏滿牆滿頂滿地之中的一片雲,浮在虛脫脫的空中。他像是飄到了火焰山的上空,周身擋不住的一股股灼熱,口幹舌燥,嗓子冒煙。
他大叫水水水。
他立刻得到。他得到的是什麼?從來都沒有過的滋潤體驗?新鮮、甜爽、解渴。這哪裏是水,這分明就是瓊漿玉液。莫不是自己飄到了哪個神仙洞府、幸運地承接到哪位不知名的神人仙君的精華?蕩心湖漣漪、開欲望之門。品之沉醉。
這份心弛神往的體驗,能否盡可能地延續?
樊江倏然騰起一股強烈的願望,這願望決不亞於火焰山將天映紅的熊熊烈火。冥冥之中,他渴望這份體驗,已然太過漫長。
他真的又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一遍又一遍。雖然他仍然沒弄明白這令他等待了太久的源泉來自於何方?但他卻沒有拒絕地接受著。事實上,他沒想過拒絕。他連想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又醉了!
沉醉之中,他做了一個夢。
這是一個非常震撼他的夢。他前所未有過這般夢的經曆。那夢的奇特,使他始終亢奮,他為這個夢,幾乎耗盡了憑身所有的年輕精力。幾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