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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江在狂風暴雨中東奔西走,任憑肆無忌憚的雨水將他打得透濕。一道道利劍般劈下的閃電、一次次使他跌倒的泥濘道路,全然擋不住他的腳步,他早已不管不顧。這個時候,他隻有一個信念:把那個男孩找回來!這個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他別無選擇。因為他明白,此刻自己所做的一切,再怎麼努力,隻怕都不能換得邵東的一些些原諒。這個"完美"瘋狂發作的夜,他隻有快快地把他找回來,阻止他登上那艘開往橫濱的遊輪,才不致於使整個事件錯上加錯無可彌補,他也才能避免自己抱憾終身。
他從這個城市的東邊奔向西邊,又從南邊搜尋至北邊。他渴望著那個已然分外熟悉卻又格外陌生的男孩如願以償的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他不顧酒店保安的一再幹涉,竟粗暴地將"龍之巔"總統套房的門捶開。他沒有發現那個老日本"山田"的任何蹤影,隻有一個相當漂亮的小姐出奇禮貌地告訴他,山田先生正在處理一些回國前的事務,目前不在酒店且聯係不上。他從"龍之巔"裏退出來,像個一點著落都沒有的孤鬼遊魂,不明白自己下一步該去哪裏該怎麼辦?他擔心那個男孩是否已經隨那老山田離開了這座城市,或許在這個城市的某個無人打擾的角落,和著窗外狂風暴雨的奏鳴,正在進行著一場曾在電影情節裏見識過的"虐"戰?虐戰?不!樊江大喝一聲,極其恐怖地雙手捂麵,就像是老日本山田正當著他的麵如一個青麵獠牙的魔鬼一般折磨摧殘著那個皮肉水嫩的男孩。那男孩水嫩的皮膚花樣的身體,怎麼能抵擋山田狂風暴雨的侵淫。樊江愈想愈怕!那些仿佛正在活生生進行和繼續的場景,恰是他最最不想看到最最擔心發生的!果如此,那比死還讓他受不了!
上帝!想到這裏,樊江驀地站住,同時,更大大的楞住!他不敢相信,此刻,自己千思萬縷的想法和牽掛,竟會是這樣?!什麼時候起,自己會有了這些想法和牽掛?況且這些想法牽掛之堅決和強烈,到了不容置疑的程度。可自己這所有的想法和牽掛,麵對的對象竟是他---那個"龍之巔"裏跪撿鈔票的男孩?!這多麼不可思議!曾幾何時,那個男孩是多麼得讓他鄙夷和厭惡?鄙夷到視他的一舉一動都是謊言的掩飾,厭惡到連觸碰到他的皮膚都想用肥皂搓洗幾遍的地步。可現在,這個熱帶風暴會要人性命的深夜,自己發了瘋似的滿大街找人,找的,不就是那個說他"從沒拿正眼瞧過"的男孩嗎?這豈不成了滑稽又可笑的事?是現在的樊江出了問題還是過去的樊江存在問題?
這個一如平常的夜晚,隻是多了"完美"的光臨,在樊江感覺裏,卻超乎他承受極限的漫長。當他的足跡尋遍所有那個男孩可能出現的地方後,他站在他們第一次談話的遊輪碼頭上,心,落至萬丈冰點。他放眼到視力再也無法企及的海岸線,可始終也沒搜尋到一艘敢頂風逆浪遠航的行船。惟有厚重的濁浪拍岸而起,似要與黑壓壓的烏雲彙成一片。他慶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