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段(3 / 3)

我笑著拿起台前的吳國玉璽,手一鬆,那一地的碎片如針尖一樣從眼裏紮到心裏,

我的身體為之劇烈地顫唞,我從未體會過如此的亢奮。我不知道這是否源於武將喋血的天性……我仿佛看到了那些掩埋在疆場黃土下的屍骨,他們一排排從陰溝裏爬出來,無數個聲音在催促我……戰爭、戰爭、戰爭……天旋地轉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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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申大夫的一句話,“當立場崩毀的時候,人們自然會尋找新的立場”……我知道我再次將他話中的深意扭曲了,可意義本就是人營造出來的。

有什熟悉的感覺扯著尖厲嚎叫在身體裏囂張起來,我看著殿外的身影對宇文說:“提兵百萬,橫刀嘯馬,雁門逐將斬人首!……”

宇文大驚,他下意識鬆開了握刀的手,“如果……隻有這樣才能支撐你生活下去……”

我一甩身走了出去,看到昭和雙手撐在假山石上,額頭滲出冷汗,假山已經被他咳出的血染紅了。

我指著假山後的的人工湖,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日款款相送的淺陽,他當時就站在這個假山邊上,張開胸襟,一個背水一戰的姿勢,身後是沉如明鏡的冰湖……冰在他的激昂而又慘然的言語裏消融……

淺陽的記憶是如此清晰,他身上永遠帶著對春的眷戀,他喜歡看朝陽的欣欣向榮,他悲天憫人克守宗禮,他擔憂他的百姓苦於征戰,日薄了,他的眼裏就會帶了晦茫的憂患。他的微笑如江南三月溫情的水……

“應該把這假山扔到湖裏去,楚國的城市裏不需要前朝的東西。”我說。

昭和沉聲笑了,攙著幾聲斷續的咳嗽。“琅琊,你能留下來……不走麼?”他背著我說。

“走?你當我是條狗麼?……我為你立了那麼大的功,你是封我做個上將軍,還是……一個守靈人?”

他低低的側過頭,有些拙劣的擦去嘴角的血絲,那張臉如鬼一樣的陰狸卻又慘白,“我要的,就可以得到麼?”

我學著記憶裏那個影子,張開雙臂,仰頭望著故國美麗的天空,眼中湧起了酸澀,卻已經幹涸了,沒有水滴可以落下來。我笑著指著故國單薄的初陽告訴他,“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麼?……多麼震撼人心的山河。”

他站直了身體,眯起眼睛看著我,也顯得有些亢奮,“跟我走,我讓你看看我大楚是個多麼強大的國家!……對了,我忘了說……不要跟我鬥,你沒那個本事。”

宇文驚駭的看著我們,眼裏充滿了不可思議。許久,他說,“你們都瘋了。”

***

“琅琊,我的宮殿漂亮麼?”

“好漂亮。”

“那,以後就住在這裏好嗎?”

“可是……”可是這裏是後宮。

“這裏清靜,宮女也少,慕蝶喜靜不經常出來。”

“恩。”我點了點頭,看向花園裏紅豔豔的牡丹,數了數,一共二十五朵,是洛陽進貢的極品,吳國的王宮裏沒有這種浮華的東西……曾經有一位大人家裏植了三侏,卻是白的。

“好乖。”他有些寵溺地笑笑,在我臉頰啄了一下。我有些敏[gǎn]得想推開他,卻還是壓抑下渾身的不適,把他抱住了。“昭和,每天都要來看我。每天每天,摘朵牡丹送給我,如果哪一天你突然不送我了,琅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