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聰明了,也翻著白眼道:“說來也奇怪哈,咱們仨一到這裏,該打的架就沒打起來,可不就是咱們的功勞嘛?”

“笑話!”說話的人是那禦林軍大統領魏英,“陛下的安危素來由我禦林軍守護,豈容三個來歷不明又不尊禮數的刁民多嘴!”

老皇帝一直皺著眉深思,又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玦兒,你看呢?”

這被叫作“玦兒”的男子也學著江憑闌先前的模樣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道:“夜深了,人也乏了,還是早些了結眼前事要緊。至於這三位,既是難辨善惡,自然殺不得也放不得,莫不如暫且押入牢中,待今夜過去再審。”

老皇帝依著這話下了旨,商陸見狀也沒再堅持“力斬之”,但江憑闌卻不肯了,她不肯,她的兩個保鏢自然更不肯。要關押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何曾受過這等委屈?門都沒有!

江憑闌雙手輕輕一撐,從“凳子”上起來,扭了扭脖子,又將手腳筋骨活動了一番。她原想這皇宮當中人多勢眾,自己隻有三個人,硬碰硬興許討不著好,便打算智取。這些人既然信奉神旨,又看重天象,她便順著商陸的話繞下去,指不定還能被奉為天降的貴人,卻沒想到這些古代人如此蠻橫……她嘆息一聲:“早知道古代人這麽難纏,就不白費這些力氣了。”

大小個子對視一眼,立馬明白了,這是他們家小姐準備開打了,於是二話不說,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砰砰”兩拳解決了前來押人犯的侍衛,又風一樣朝天階上掠去。

江憑闌還是那般清清淡淡的語氣:“兩點鐘,十一點鐘。”

這句話眾人有聽沒有懂,皆是一楞,一楞過後便有人警覺,這三人若要逃出宮去,應該往天階下走,此番卻不要命一般地打上天階來,莫非……

於是四麵立刻響起了:“護駕!護駕!”

三人雖不懂輕功也沒有內力,卻是鐵打的黑道出身,說起來算是“自幼習武”,赤手空拳竟也打了個虎虎生風。此時若從上往下俯瞰,便可見三道黑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卻仍從容不迫地穿梭其間,一出拳就炸開一溜血珠子,手一拎就躥起一道拋物線,腳一擡就踹倒一片。而在看似激烈的打鬥中,那少女始終被護在兩人中間,一柄柄閃著寒光的長刀楞是近不了她的身。

從他們有條不紊的態勢中可以看出來,這是練家子。三人的招式靈動又新奇,一整套外家功夫竟是禦林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原以為片刻便能擒下他們,如今卻被打得隻得護著老皇帝往後退。

一百零八級天階很快踩完,江憑闌忽然一笑,這一笑生出幾分邪氣,眾人忽覺不好,卻又不明白是哪裏不好,下一瞬便見大小個子人手拎了一個人。兩人是相同姿態,一手拎著人,一手拿了個黑乎乎的玩意兒指著手中人的腦袋。

一時驚呼四起。

“三殿下!”

“仙人!”

驚呼聲中卻猶自有人提著劍朝三人沖來,看那去勢正是向著江憑闌的。她一楞,隨即明白過來——古代人不認識槍,自然不明白這東西的要緊。

江憑闌一拍腦袋,失策了!

這一楞過後,劍已近在身前,大小個子正欲將人質推上前去迎劍,忽聞“咣當”一聲,劍落在了地上。那持劍之人傻眼了,直楞楞盯著地上,似有些難以置信。

江憑闌才沒空管他為什麽手抖了,手一揚拿過小個子手中的槍,瞇了瞇眼扣動了扳機。“砰”一聲巨響,同時伴隨著馬慘烈的嘶吼聲,以及人略帶驚恐的低呼。

眾人齊齊回首,隻見左將軍武丘平身下的馬轟然栽倒,而原先在馬上威風凜凜看著熱鬧的人此刻也狼狽地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