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嗤笑一聲:“一個連血都怕的人,真不明白你們忌憚他什麼。”
三白眼哼道:“你小子還真是沒救了。怕?那個人什麼都不怕。他厭惡血,就好比一個人連吃了一個月的肉,隻吃肉,再看見肉,就會想吐。”
這個比喻讓蘇遠有些愣神。
來到這裏一個多月,他也見過那個人幾次。那個人是這裏的一把手,相當於獄長。年紀不超過三十,輪廓很俊朗,從不穿製服,黑色的休閑外套、係帶靴,看上去很隨性。
在蘇遠的印象中,他總是獨自出現又消失,說是巡查又沒見他查什麼,隻是偶然間落入他的視野範圍內時,會莫名地有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本能地躲避那人的視野,他雖不怕他,但有一點和其他人一樣,他不敢正視他。他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其實隻要蘇遠在這裏待久一點他就會明白,為什麼這裏所有人都畏懼那個人。
就是有那麼一種人,他天生能讓人折服,他的強勢決定了一切,坦然而無懈可擊。這種人通常被稱作——獨裁者。
第2章 獨裁者
啪!
三白眼的第一鞭下去的時候,所有看熱鬧的囚徒都叫囂起來,這種肉眼可見的傷痕,讓他們異常興奮。
鞭子在皮膚上劃出醒目的紅色印記,印記中可見密布的出血點。蘇遠緊咬牙關才沒有痛叫出來。這和電擊的感覺不同,這個帶來的禸體痛感要比電擊直接得多,火辣辣的刺痛迅速刺激著神經,傷痕的存在時刻提醒著他受到的傷害。
啪!啪!緊接著第二鞭、第三鞭……圍觀的人聽不見聲音,但從那些被抽到綻開的皮肉中,他們完全可以感受到施虐的筷感。血液從交錯的傷口中滲出,在軀體上留下黏膩的軌跡。在每一道鞭痕烙上去的時候,那人的肌肉全部緊繃,以此來緩解痛感,血珠混著汗水加速滾落,一道道斑駁的痕跡觸目驚心。
幾個新來的目瞪口呆:“怎、怎麼會用鞭子?”內審室裏的審判他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大多數時候都隻是電擊或者踢打或者禁閉,但他們從沒見過鞭刑。
“太不人道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手段!”同是新人的M0927受到這樣的對待,他們多少有些唇亡齒寒之感。
“你們擔心個毛!”隔牆的L區牢房傳來了嗤之以鼻的聲音,“這種事情得看人品,我進來快兩年也沒見過上鞭刑的,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本事,把三白眼的情緒調動得這麼高漲,連獄長的忌諱都不顧了。”
“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們再修煉個八百年也未必有這個造化!”阮輝把目光放回內審室,望著那個一身是傷卻半聲不吭的年輕人,竟有些惻隱,瞥見那個抽紅了眼的三白眼,他皺眉:“哼,耍鞭子很帥麼,抽了一地血花肉末的,當心老大一個不高興崩了你。”
他嘀咕完,正準備回去閉目養神,就聽剛剛還歡呼與口哨齊飛的場子漸漸安靜下來。能導致這種情況的隻有一個可能——那個人來了。
阮輝立刻又趴回鐵欄邊,看著那人一步步走近內審室,閑庭信步。忽然那人停了下來,似乎才發現這裏的熱鬧與靜默都不太尋常,他抬頭掃視了一遍所有牢房。從A區到M區,一個不漏。
他微仰的下頜勾出一個銳利的棱角,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卻讓人不禁膽寒。他的目光掃到K區的時候,不易察覺地停頓了一下。阮輝注意到了,他知道那人是為了什麼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