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敬告:能熬過第三卷的人,將來很可能成為避雷界的翹楚

--------------------------------------------------------------------------------

--------------------------------------------------------------------------------

『正文』花終殘 無名

——你做了惡夢嗎?

——你一定是做了惡夢吧……

——不要緊,當你醒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天不斷的下著雨,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睡醒睜開眼,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揉揉眼睛,一拐一拐的在大街上走著,聽到馬蹄聲,迅速躲進小巷子裏。結果發現那不過是運糧食的破馬車,他疲軟的跌坐在幽暗的角落裏。

我會死嗎?死在這種地方?

他自嘲的笑了笑。現在可不是……撒嬌的時候。

唯一會叫自己做小依的人已經死了。就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那個最重要的人為了讓他實現他的野心,已經死掉了。

一聽到這句話,就像是被人強硬從夢中扯出一般,痛苦不堪的麵對噩夢般的現實。

人果然不可以太貪心麼?

因為我太過貪心,所以現在才會什麼都沒有麼。沒有王位,沒有天下,更加沒有了……那個人。

臉上滑過苦澀的液體,真糟糕啊,明明說過不會再哭不會再軟弱的,然後就會在一起的。他吃吃的幹笑著,凍得青白的拳頭猛的捶上肮髒的石壁,一下又一下,空洞的聲音。

除了自己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數日前,自己在殘餘的部下保護下,又一次承受了王叔的追殺,血緣關係這東西在王位之下猶如無物。

一次又一次的追殺,無數人用他們的性命護住了自己這個所謂的王,他們的血重複的濺上自己的雙手。那個叫做翠花的女人在指明道路,並且將一把刀交到自己手上之後,也一去不回頭。

終於,到了隻剩下自己的地步。

什麼都做過了,以往的禮儀道德教育在生存麵前隻像笑話。與野狗爭吃殘羹剩飯,與乞丐打鬥爭奪棲息地,用刀去搶奪無辜之人的財物,昔日的帝王完全淪為最下賤的亡命之徒。

一切都不過為了活著,讓憑借那個人犧牲而來的性命存活下去,懷著最渺茫的希望,去奪回自己的王位。

這樣有意義嗎?他不敢想。

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不過是去尋找新的充饑物。

手上握著一個發黴的饅頭,若在數個月之前,他一定會認為這不是人吃的東西,但現在他隻是從容的塞進嘴巴裏麻木的嚼著。這是他從另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手上奪來的,這些日子已經將他的傲氣磨滅得一幹二淨。不單是他,這種國家動蕩的時代,富者更富,貧者毫無生機,不想死就隻能去欺壓比自己弱小的存在。

他緊張的看著街角,發現又有幾個士兵在搜索自己的蹤影,隻好一口咽下饅頭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但還是被發現了。士兵吹起哨子,喚來更多的人,他瘋狂的奔跑著,這個街區被迅速封鎖著,無路可逃,隻能躲藏進一個巷尾,緊握小刀,準備在士兵找到這裏的時候盡所有力量拚死一搏。

———俺—素—轉—為—第—1—人—稱—的—分—割—線———

我醒來已經是七天之後。

在能動彈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是淚流滿麵。

熙漾一見到我醒來,就提著包袱要走了,說是因為儀式發出的波動過大驚動了周遭的人,他又要開始跑路。

臨走前,熙漾抱著個包袱小心翼翼的問我,“你……沒事吧?還想去救你家小孩麼?”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點點頭,用力得像是在搗麻薯。

我明白他詢問的意思。

我已經不是純粹的“鶴姚”了,“鶴姚”已經徹底死去了。

所謂的穿越後得到別人的記憶還能保持本性的情節都是瞎扯的。一個人之所以是那麼的一個人,是因為在成長過程中他得到了屬於自己的記憶和經曆,那些記憶做就了這個人的生活和思想方式。而在得到“依然”所有的記憶後,我居然對接下來應該做的事情感到迷惑。

“依然”的價值觀,“依然”對周遭的看法,“依然”的行事準則,無一不在影響著我本身。

但我始終還是選擇了去救助秦羲皇,那個曾經被我叫作小依的人。因為“依然”希望能為“鶴姚”做“鶴姚”想做的事情。

“依然”他所希望的不過如此。

一直都是如此。

準備好後,往著騷亂的地方找,很快就能找到小依的蹤跡。

在我發現他的時候,他衣衫襤褸頭發零亂一臉的血,正雙眼通紅的用刀割開一個士兵的喉嚨,並且一再確認般的重複切割的動作。一看到我的身影他就大叫著不顧一切般的衝過來,我身體條件反射般的出腳,靈活的使出“依然”學過的招數,輕而易舉的把小依踢開。漂亮得誇張的拋物線,我又新奇又熟悉的看著自己收回的腳,比明媚而憂傷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