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洋說:不同,師傅,我停下來了還可以再一次繼續啊。
師傅說:他們也可以,雖說開天辟地帶來的力量就那麼幾世,但是靈魂是可以不斷輪回的。——或許,他們是覺得記憶太長了,很累吧,輪回一次就能放下一大段,很劃算。
喜洋說:師傅,你會覺得累麼。
師傅笑:偶爾,老是努力記住誰誰欠了我多少東西很麻煩,再說,無論記在什麼東西上——那些東西都比我爛得早。不過——以後能減少點負擔了,不是嗎?
師傅指指山上那些稍稍凸起的墳頭。
喜洋說:師傅,我不會覺得累,跟師傅在一起永遠都不會累。
師傅心裏暗暗呻[yín],我怎麼養了一個這麼戀父的小鬼頭。
後來,最早的那些人就剩下那麼幾個。有的到別的地方去了,不知死活,二強子跟朝月還留在那裏,師傅跟喜洋幾百年回去看一次。
二強子跟朝月能撐下去一直不覺得累,是因為他們兩是一對,誰說活膩了都會被另一方一掌打翻。喜洋不覺得累是因為不想離了師傅。至於師傅不覺得累的原因,有朝月的官方答案——沒心沒肺的人怎麼會去考慮生死問題。
師傅跟喜洋逛膩了山河,看膩了皇家興衰,玩膩了科技新產品。終於有一天,師傅對喜洋說:走,我們換個東西消遣去。
當時喜洋就是笑了笑,然後繼續跟著他那人來瘋的師傅去禍害人間。
如果他那時說:幹脆我們去拍二強子跟月兒的床第GV。那麼或許天下會一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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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那些年 那些年04
師傅跟喜洋花了幾十年的時間,觀察了一個人的一生。
那個人出生於書香門第,成年後考取功名,娶了青梅竹馬的妙齡女子,過上了人人豔羨的生活。但是卻死在壯年。原因是那人愛上了他的君主。
斷袖之癖本來就不是那麼容易說出口,何況對象是一國之君。經過長時間的反複忍耐跟絕望單思,那人終於受不住折磨,懸梁自盡。
師傅看著牛頭馬麵來索了那人的靈魂,那人偏偏還哭鬧著要看國君最後一麵,興致盎然地問:普通人不是很寶貝小命的麼?
喜洋說:不一定。普通人可以為了一些事放棄生命。
師傅問:為什麼?
喜洋說不出準確答案。
師傅說:你也不知道?你不是也是普通人過來的麼?
喜洋苦笑,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輕易說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認為最重要的事物,別人無法理解。
師傅說:哎呀。然後轉過頭去,繼續看事情發展。
那人吊鹹鴨似的身體被人發現,皇帝老子見了,念他平日也算忠君愛國,便風光大葬了一下,回頭繼續一頭紮進後宮左擁右抱。
師傅喃喃道:為了這些事,就值得?
師傅他不知道,在旁人眼中,他們為了過膩了就放棄無盡的生命跟絕對的力量——這更加不值得。
某一天,師傅對喜洋說:為師要去過一過凡人的生活。
喜洋大驚,本能地第一句話就是:我也要去!
師傅思索。
喜洋覺得全身發冷,死死拽住師傅的袖子,一如當初。
師傅笑:你別怕,我不是說不讓你跟著,意思是你不要也去裝凡人,凡人不會法術,所以我去裝的時候你要配合我幫助我,懂?
喜洋點點頭,手裏還死死拽著師傅的袖子。
師傅無奈地罵:臭小子!被你扯爛了!賠我衣服!
師傅裝作一風流公子,在燈會上巧遇一婉淑女子,一戲二逗三約,輕而易舉地奪走女子芳心。喜洋在一旁隱去身形看著,很不是滋味。
女子為了師傅毅然毀去家族婚約,隨後不顧一切奔至師傅麵前說:請帶我走!請你帶我一起走。
師傅合起扇子,微笑道:何必,我不曾愛過你。
第二日,女子已投河自盡。得知此消息時,師傅臉帶笑容,手中的紙扇卻被無聲捏緊。
師傅說:我好像明白一點了。
喜洋看著師傅,心裏盡是高興,好啊好啊那我們玩別的去吧。
師傅笑:可是我還沒全懂。所以——我想,真切地做一次凡人。這一次你不要跟著過來了。
喜洋覺得全身發冷,所有細胞都在跟他說:阻止他阻止他阻止他。可是喜洋是個盲目崇拜師傅的好孩子,你叫他每天早上喊一聲師傅是好人絕頂的好人,他都願意,而且絕不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