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的翻滾著,那樣安靜溫暖卻帶著點點哀傷的表情手塚看在眼裏忽然覺得是那樣的刺眼而可笑,緊握的雙手開始了一些微微的顫唞。
隻是幾秒鍾的錯離,手塚忽然抓起風行的衣領,把他重重推向自己身後的牆。
“你、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不二這個樣子,你怎麼可以坐視不管!為什麼?叫醒他對你來說這麼痛苦麼?”
劇痛從腦後蔓延,耳畔回蕩著某人因憤怒而壓低的聲線。風行睜開眼,看著眼前燃燒著熊熊怒火的雙眼,開口道。
“對不起,手塚君……不是我無法喚醒周助,而是……”風行停了一下,側開頭,不再去看那一雙刺的雙眼生疼的鳳眼:“我真的,不可以這樣做啊~”
痛下決心說出的話,一貫平靜溫軟的聲音帶上了無可抑製的顫唞。
手塚原還想繼續逼問下去,可在風行側頭的那一瞬間看見了他脖頸間暗紅色的印記。
霎時什麼都明白了,手塚冷笑著放開手,恢複到雙手環胸靠牆的姿勢,目光陰鬱。
“就因為那個?嗬~千羽,我真地看錯你了。枉不二對你……”
“不是。”溫和卻堅定的話語打斷了手塚冰冷的嘲諷,風行整了整衣服,走到特護病房前供觀測的大玻璃前。
透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見裏麵的情形。蜜色軟發的男子孤獨的躺在病床上,神色一如既往的安靜,卻失了靈動的生氣,透明的氧氣罩罩在口鼻之間,卻掩蓋不住臉龐的清秀。病房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罩在不二的肌膚上,蒼白的幾乎透明。
風行看著病床上的人,眸色淡淡的,帶著隱隱的哀傷。
“不關那個的事,手塚君。你是個理智的人,你知道如果是我把周助喚醒,後果是什麼麼?”
平淡得甚至是有一點點卑微的詢問,卻讓手塚一時語塞。
見對方沒有回答,風行繼續說道,視線沒有離開不二。
“你說的對,周助這些年來對我一片真心,而我,卻一絲一毫都不能夠給他。這麼多年,我一直欠著他啊~”
“他這次出事,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吧!如果現在我在進去說一些善意的謊言,那麼後果呢?怕是又會重蹈覆轍吧!”
“所以,該是時候讓他忘了這些了。盡管這樣,與他還是與我,都太殘忍了一些。然而這些年我給與周助的,隻有源源不斷的,一次比一次更深的傷害,最終逼得他逼著自己放棄。我對他這麼殘忍,那還有資格去叫醒他呢?我已經,沒有資格在占據他心中的任何分量了!”
“手塚君,其實周助現在最需要的人,是你啊~不是要你趁虛而入,而是,能化解周助心中傷痛的,隻有來自於真心的,最真實的愛啊~”
黑發青年淡淡說著,手指撫上了冰冷的玻璃,似是要隔著玻璃觸碰裏麵的人的臉頰。
“我……嗎?”
仿佛是被什麼鎮住了一般,手塚走到風行身邊,喃喃道。
“嗯,是的呐~”側過頭看向手塚,臉上蕩起溫暖明亮的笑容:“若說救周助的話,手塚君你,比我更適合呢~”
風行淺笑著,修長的指覆上了對方的左胸:“呐~有時候,你應該多聽聽這裏的聲音。”
平穩而有力的心跳在指間一下又一下的回蕩,黑發的青年眉目低垂,淺笑裏,帶著心結解開的釋然。
“去吧!用你這裏的聲音,告訴他。”拍了拍對方的胸口:“我在這裏等著,直到……周助醒來。”
風行揚起臉,笑容淡定幹淨。
幾分柔軟的神色爬上了手塚冷硬如冰霜的輪廓,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人,那樣溫暖的微笑,恍恍然的與記憶中的影像重疊著,一時間失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