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搖頭,“他走了,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青露一怔,繼而發出一陣尖利的笑:“他不會扔下我獨自走的,他不會!”

這時,客棧門外已圍了一圈看客,想是附近的村民,楚留香道:“你若不信,可以問問他們,無花可曾愛過你。”

青露依言,向那些人走去,一聲接一聲問道:“你們說,無花可曾愛過我?”

那些村民見她樣子十分可怕,嚇得連連後退,青露忽地瞧見地上一縷白發,連忙將它拾起,死死握在手中,口中喃喃道:“無花,你是愛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一個女人的愛有多濃,恨才有多深?

趁著亂,楚留香與蘇蓉蓉悄悄退了出來,蘇蓉蓉回頭見青露還在狂亂地問人:“無花有沒有愛過我,你說——”心中也著實不忍,輕輕道:“楚大哥,她怎麼會這樣,為一個人瘋狂到如此程度?”

楚留香默然半晌,才道:“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非關風與月,走吧,莫要管她。”

兩人回到石橋那頭,尋到馬,翻身上馬,沿著官道向來時路折回去。

蘇蓉蓉道:“從雲來客棧的情形看,玄火道人、無花與一點紅都死了麼?”

楚留香搖頭,“我瞧著玄火道人可能已經死了,無花卻不象。”

“為什麼?”

“我們找遍現場,你可曾發現,少了件東西?”

“是雪參?會不會在決鬥中被毀去?”

“不會。”楚留香微微一笑,“玄火道人要雪參是為了自己治傷,他怎麼會輕易毀去它,而一點紅,夥計說他是個病人,那麼早已受了重傷,雪參於他是救命之藥,無花怎麼會將它毀去?看來無花還活著。”

“那麼青露手中的白發真是無花所遺?”

“是的,”楚留香點頭,“那縷白發斷口齊整,想是被利器斷去。青露一眼認出是無花的頭發,看來有時女人的直覺是旁人無法能及。”

“那麼一點紅呢?是生還是死?”

“這個….不好說,”楚留香遲疑半晌,“皆有可能。不過,既然無花還在,我一定要找到他,還天峰大師一個公道。”

兩人揚鞭,兩匹快馬絕塵而去。

5月2日更新

17

三年後,西湖,靈隱寺外。

夜色如墨,唯有畫舫船頭所掛的宮燈,星星點點地灑落在湖麵。岸邊泊著一隻畫舫,外麵細雨綿綿,風透簾櫳,雨是沾衣欲濕的杏花雨,風是那吹麵不寒的楊柳風。

艙中,楚留香倚在榻上,麵前放著甜兒做的四色蘇式點心,瞧上去便讓人食指大動,蘇蓉蓉坐在他旁邊,手中拿著一卷書,正讀與他聽。

在這樣的晚上,正宜聽一曲笛聲,做一個關於煙雨江南的夢。

楚留香卻未聽書,瞧著燈火獨自出神,半晌,蓉蓉拿書敲他一下,“在想什麼呢?不願聽的話我就不要念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坐起身來,拈了塊芙蓉糕送入口中,“我在想杭州近來出的些稀奇事。”

蘇蓉蓉遞過剛沏好的龍井茶,“想必是杭州的一些富商莫名被劫的事?這事早已驚動了官府,你無需過問。”

楚留香接過蓋碗,抿了口茶,那茶清淡甘甜,正是龍井中的上品,“這幾日,我也曾到受害人家中暗暗查訪,這劫銀子的是個高手。”

蘇蓉蓉笑道:“還有奇事呢,去年大旱,杭州附近幾個小鎮貧民聚眾鬧事,抗交朝廷賦稅,鬧得沸沸揚揚,可近來事端忽地平息下去了,你可知道為什麼?”

“有人替他們交了銀子?”楚留香放下茶碗,“倒搶了我的差事!我真想會會這人,也是個熱心腸的好漢。”

“這樣也好,”蘇蓉蓉臉色忽地有些紅,“正好可以有空遊玩一番?也不負帶我…下杭州一趟?”

楚留香起身走到窗前,挑開簾子,潮濕的雨氣撲麵而來,帶著股草木的清新,不由大口呼了口氣,“早知如此,當讓你與甜兒、紅袖同去蘇州,好好玩玩,和我一起悶壞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