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

雷純一麵替他斟酒,卻又潑出了少許。趙佚道:“你今日怎麼了?心神不寧。“

雷純道:“皇上,您有沒有遇到過死人?”

趙佚笑道:“死人?要看哪種了,有些人哪怕是鬼我都願意見見的。”

雷純道:“我在金風細雨樓遇上了白愁飛。”

趙佚揚揚眉,道:“白愁飛?不就是你說那個……唔,那個人?你為何不要了他的命?”

雷純道:“戚少商護著他,我現在不能跟戚少商翻臉。”

趙佚盯著她,看得雷純心中有點驚懼,“戚少商護著他?”

雷純道:“是。”

趙佚沉默了片刻,道:“你在金風細雨樓的眼線呢?”

雷純道:“我方在回六分半堂的路上,還沒來得及查問。”

趙佚道:“去問問你那眼線,朕要知道詳細情況。”

雷純遲疑道:“現在?怕不方便……”

趙佚一字字道:“現在!”

雷純不敢再說,應了一聲,退了下去自去安排。

雷純回來時,隻見趙佚站在桃花樹下,碧水湖邊,正執簫在吹奏。雷純注意到,那支簫不是她見慣的鳳血凝,卻是一支碧玉簫,綠得有如那一池碧水。此簫卻比趙佚鳳血凝音色有所不同,鳳血凝音色清亮,與其說是簫,不如說音色近於笛,這支簫卻是沉鬱嗚咽。

“好曲子,皇上。”雷純走近他,笑道,“純兒見識有限,請教皇上這是什麼曲子?”

趙佚眼神空落,緩緩把簫自唇邊移下,道:“慕顏曲。”

雷純秀眉微蹙,道:“慕顏曲?”將眼光移至那至那碧玉簫上,近看更讚那玉質瑩美,隻見上有天然龍形花紋,心中一動。

趙佚瞟了她一眼,雷純忙收回視線,道:“皇上,已有回音了。”

趙佚走到桌前坐下,替自己斟了一杯酒,舉到唇邊,道:“說。”

雷純道:“其實也不是太清楚,隻是,聽說,楊無邪為此事跟戚少商大大爭執了一通……據說,這個白愁飛,長得跟戚少商以前的……仇敵?還是什麼的,叫顧惜朝,長得一模一樣。所以……”

啪嚓一聲,趙佚手中的酒杯直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雷純大驚,道:“皇上?”

趙佚緩緩站起身,伸手自桃花樹上摘了一朵桃花,放到鼻端。花瓣接觸的皮膚的感覺,很嬌嫩,很輕柔。“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即使是刻舟求劍,緣木求魚,我也想看看,那柱香,燃盡之處,是否真的是另一個起點。”

戚少商抬起頭看了楊無邪一眼。夜已深,一向知趣的楊無邪今日卻偏偏逗留不走。戚少商心裏好笑,道:“楊總管,有話直說。”

楊無邪正要開口,戚少商又截了他話頭道:“如果還是關於那事的話,楊總管就不必說了。”

楊無邪氣結,戚少商把他堵得倒真無話可說。回頭一望天邊明月斜掛,道:“樓主,十五你當真要應雷純之邀去六分半堂?”

戚少商道:“去,怎麼不去。美人如玉,怎能辜負了她的盛情美意。”

楊無邪欲言又止,戚少商笑道:“你盡管放心,我既不是蘇夢枕,也不是白愁飛。”

楊無邪道:“這倒沒什麼不放心的,我不放心的是……”

戚少商揮手道:“怎麼楊總管也變得這樣嘮嘮叨叨起來?不像是你的作風罷?”

楊無邪繃著臉道:“聽說戚樓主把他安置在了你自己的房間隔壁?”

戚少商側過臉道:“不錯,這有何幹?”

楊無邪無言以對,最後道:“樓主,我是不是該替你守夜?”

戚少商道:“楊總管,你太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