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該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我好不容易等到了療愁花開,您不肯也就罷了,您卻依然放不下他。您把憐雲置於何地?”

趙佚笑道:“憐雲憐雲,你好。世間若真有人能算計得了我,那也隻有你了。” ∴思∴兔∴網∴

楚憐雲嬌笑著施了一禮,道:“雲兒怎敢對皇上無禮?皇上,隻要您答應雲兒忘了他,我今日就放過他。否則……”楚憐雲明眸一閃,再不掩飾眼中的怨毒,“我要他零零碎碎地死在我手裏,死在你麵前!”

趙佚這一刻隻氣得五內如火,他還從未輸得如此一敗塗地。算計自己的是竟是自己最親近信任之人,叫他怎麼不怒?

楚憐雲又取了一隻金杯,斟滿酒,取下頭上金釵在杯中浸了一浸。一縷絳紅的顏色,迅速滲入。趙佚臉色微變,卻見楚憐雲端了那金杯,湊到白愁飛唇邊,嬌笑道:“皇上,如果您不肯,我就把這酒讓他喝了。皇上您自己想,是要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在眼前痛苦輾轉而死呢,還是寧可忘了他,從此您也好,他也好?”

“好?”趙佚慢慢重複著這個字,似乎在咀嚼個中滋味。“好?那你告訴我,這個好,是什麼意義?”

楚憐雲一時不知如何應對,趙佚道:“在我選擇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雲兒,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楚憐雲格格而笑,一瞬間她的表情似乎讓趙佚想起了誰,自腦海中一掠而過。

“是你把我逼瘋的。”

趙佚目不轉睛地注視她,終於發現麵前女子的表情和語氣像誰了。

像他的母親,顏妃。像她在凝視那支鳳血凝時那怨毒得讓人打從心底發寒的眼神。

楚憐雲格格而笑,道:“皇上,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你對別人,都是一時動心,卻未動情。我當然可以視而不見,因為我知你心中最在意的人還是我。我是江湖女子,根本不稀罕那貴妃、皇後的名頭,這皇宮早已悶得我發慌,一言一行都要守著宮中禮節,我出身唐門,自在慣了,你看今日憐雲,可還有當年初見時的靈氣韻致?”

趙佚心一顫,本來的滿腔怒火,卻被她這一席話衝淡了不少。是罷,我愛你,想讓你幸福,最終卻竟讓你走到了跟我母親相同的路。

是我的錯。我也錯在,還是愛你一如十年前江南初見你那一刻。試問一個人怎能把心分為兩半?那還是一顆完整的心嗎?

白愁飛一直沒有說話,此時終於道:“娘娘,我說過,您認錯人了。皇上心中想的,不是我。”

楚憐雲輕笑一聲,道:“是你,我知道。我聽到那夜你所跟雷純的對話了。”

白愁飛略微張大了眼睛,想說什麼卻咽了回去,淡淡道:“原來殺她的卻是娘娘?好啊,娘娘竟然要我背這口黑鍋來著?”

楚憐雲吃吃笑道:“我?那個姑娘我壓根不放在心上,何況殺個不會武功的小女子,需要我親自動手?”

趙佚一震,道:“真不是你?”

楚憐雲眨了眨眼睛,笑道:“難不成皇上也以為是我殺的?要如此算的話,那這十年來我殺人恐怕也早殺得手軟了。”

白愁飛急問:“那是誰?”

楚憐雲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清悅得像一串銀鈴。“不是你,不是我,當夜在六分半堂,又有這等功夫能無聲無息地潛入雷純閨房,還能有誰?”

此言一出,趙佚跟白愁飛都同時變了臉色。楚憐雲卻又把那金杯朝白愁飛唇邊更湊近了幾分,笑道:“你還關心這個做什麼呢?反正你馬上就要死了。”朝窗外呶了呶嘴,笑道,“看,就像那花。”

白愁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