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過來,嘰嘰咕咕的說了一長串,不過他說的是方言,我們都聽不懂,隻能從他們的表情來判定,桑佶應該在對他說我們給的錢多,讓他多忍忍,好半天後,支霧才陰陰的盯了胖子一眼,轉身回了營地。
胖子還在罵罵咧咧,我一陣頭疼,道:“你就少惹點事吧!在西藏人的眼裏,把什麼佛祖女神男神看的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你蔑視他們心中的信仰,簡直比殺人還要讓他們覺得憤怒。”胖子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我說小天真,你咋幫著外人說話?我們還是不是鐵三角了?”
我一聽哭笑不得,道:“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胖子一想,也對,也不好再說,憤憤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衝著桑佶說道:“老頭,這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死人妖,你打哪兒找來的?”
一聽到人妖兩個字,我心頭一跳,瞬間就想到了小花,但是我把支霧這一路上的言行舉止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他不太可能是小花,而且支霧走之前盯著胖子的那種陰陰的眼神也讓我覺得不安,心說看來得多盯著他一點,要是上了山,他暗中使絆子報複胖子,那可就不妙了,心裏對這個人的印象不覺大打了折扣。
回到農戶家中,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黑朵在幫農戶做烤羊肉,其它幾個背夫依舊圍在火堆前烤火,我看了一圈都沒看見支霧,就問黑朵,他笑道:“他剛洗完澡回房間占卜去了。”胖子聽了就罵:“這王八蛋靠不靠譜啊,裝什麼國學大師,還占卜。”
正在烤肉的黑朵道:“支霧是我們羊八井很有名的占卜師,聽說他的師父是墨脫喇嘛廟的一位上師,能通雪山的神,很靈的,桑佶能說動他跟咱們一起,肯定是出了大價錢的,否則支霧絕不會跟咱們進雪山。”
見我要找支霧,他把手裏的羊肉串遞給農戶,道:“老板,我帶你去找他?”他隨手拿了一塊麻布擦了擦手,就帶著我往後麵的平房走,我見他一邊走一邊側頭看我,一幅有話說又不敢說的樣子,不由好笑,“你有話說?”
他摸了摸頭,道:“老板,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道:“我做古董生意。”
他愣了一下,一臉的茫然,道:“古董是啥玩意兒?”我嗬嗬一笑,“那玩意兒很複雜,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他也咧嘴一笑,“不過桑佶說老板雖然跟他年紀差不多,但是很有錢的,所以出手才那麼大方,連拉薩的財爺都對老板畢恭畢敬,這在西藏可是很少有的。”
我一愣,道:“桑佶多大年紀?”他道:“桑佶今年是三十三歲。”
三十三歲?靠,看他花白的頭發,黝黑的臉,粗糙的皮膚,我以為他至少也有五六十歲了,估計是我的表情太過震驚,黑朵笑道:“桑佶是個很厲害的家夥,他阿爹就是靠在雪山挖草藥為生的,是我們羊八井最厲害的藥商,可惜二十多年前給人當向導進了雪山就再也沒出來了,他的四個哥哥進山找他的老爹,也是一去沒回來,所以家裏就剩他跟他阿媽了,這些年為了養活他阿媽,他八歲就開始出入雪山挖采藥材賣。”
沒想到桑佶竟然這段經曆?我隨口問道:“他父親是什麼時候進去雪山的?”
他皺眉想了好半天,才道:“好像是二十多年前,當年桑佶阿爹是我們西藏最常出入雪山的,聽說他以前曾經跟康巴落部的人做過生意,他從康巴落人手裏收購草藥,然後再拿到拉薩城裏去轉賣,是我們這裏很有名的大財主,而且他阿爹是很好的人,賺的錢曾經分給我們村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