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支霧
二十多年前，那不就是八十年代時期？八十年代初期進入雪山的人？想到在馬良鎮那個石室裏看過的黑色石板上的雪山線路圖，難道也是這個局的局中人要進雪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不過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不可能，應該不會這麼巧，我覺得我自己都有點草木皆兵了。
黑朵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擔心我們也會在雪山中失蹤，就對我道：“老板，你放心，桑佶對雪山比他父親熟悉多了，你們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心說這話也太武斷了，桑佶又不是神，但是這個時候說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我隻是笑了笑，轉頭問道：“當年雇傭桑佶他父親的人是些什麼人？他父親失蹤了，那些人呢？”
他道：“那時我才十五六歲，聽說都是什麼國家登山隊和西藏登山隊的人，還有什麼國學科學院的考察隊，反正他們說要對南迦巴瓦進行科學考察，在羊八井待了兩年多，每年要上南迦巴瓦很多次，桑佶阿爹是最後一次失蹤的，聽說是遇到了冰崩，那些一起進山的人也失蹤了很多。”他歎了口氣，道：“後來我們村裏組織了人去找，但是什麼也沒找到，後來桑佶的四個哥哥一起進山，沒想到也是一去不回，沒過多久，那些考察隊就離開了。”
登山隊？暗自琢磨下，問道：“你見過那些人嗎？”
黑朵點點頭，道：“我阿媽經常讓我過去幫忙他們背東西，但是我一般隻會送他們到這個村子就回去了。”
“那些人真的是來登山的嗎？”我道。
他的表情有些不確定，想了想，才道：“他們一行了三四十人，都穿著黑色的登山服，很多裝備也都是登山用的，當時他們那個負責人還拿了一張什麼北京的證明，應該是登山的吧！而且桑佶阿爹也說他們是來登山的，是國家政府派來的，讓我們村裏的人好生招待他們，好吃好喝的全都給他們了，我記得阿媽把糧食都給了他們，我們一家人喝了兩年的野菜稀飯。”
按他的說法這些人應該真的是登山隊的，這裏沒有網，我也沒有辦法上網查一查相關的資料，隻好作罷，兩人邊走邊隨意閑聊，支霧的房間在最裏麵，門半掩著，迎麵的牆中掛著一幅喇叭的畫像，他跪在畫像下麵，地上擺著一根木棍，一邊跪頭一邊念念有詞，臉上神色肅穆，像一個虔誠的教徒。
黑朵一把將門推開，道：“支霧，老板找你。”
支霧依舊跪在地上，雙手合一，嘴裏念念有詞，神色十分肅穆，我看了一眼黑朵，笑道：“你先去忙。”黑朵搓了搓手就轉身走了。
我坐在門檻上，盯著支霧，上上下下打量他，其實他皮膚挺白的，也很細嫩，不像桑佶的皮膚幹裂又粗糙，他的手也很漂亮，左手中指上戴著一個怪異的指環，上麵似乎還刻著紋路，這個人給我的感覺非常奇怪，但他絕對不會是小花假扮的，因為給我的感覺不一樣，如果這個人是小花，我肯定自己一定會第一時間發現。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感覺到誰的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悶油瓶站在我身後，眼睛也盯著支霧，我站了起來，對著支霧問道：“這一卦是吉是凶？”
“宜出行，不宜嫁娶。”他還是那句話，我都懷疑他到底會不會占卜，但黑朵口口聲聲說他是羊八井最有的占卜師，顯然也不像是隨口胡說的，對這個人我有點吃不準，不過心裏總是記掛他在山上陰陰盯著胖子的眼神，狠厲中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靠，這個人不要是個神經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