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壯大起來。吳家是長沙土生土長的淘沙世家,與其他姓氏聯姻不少,吳老狗人品又好,在道上常得人幫襯,也是不容小覷的一支。
最讓二月紅感覺奇怪的是突然冒出頭來的關中刀客。
散居於城內各條街道的刀客雖然不與他們同路,但做的事情幾乎是一樣的。尤其這些關中刀客獨來獨往非常冷冽霸道,又很俠義心腸,其中以黑背老六最甚。他幫人,也殺人,行事全無征兆有時候讓人摸不到頭腦,偏偏幫襯鄰裏的事情做得最多。二月紅想過這人不好操控,後來又覺得留下他並不是個禍害,慢慢由著他去了。
這是最初老九門的雛形。
平三門的三家在當時並不是非常占優勢,但平三門借著張啟山和二月紅的名頭,明裏暗裏弄死了不少的對手,相互之間搶地盤也打得很厲害,用盡所有手段才在那段全城洗牌的日子裏慢慢站穩了腳跟。
因為黑白兩麵通吃,這九家的生意做得非常大,幾乎壟斷了長沙城內外所有古董買賣交易。短短大半年時間,長沙城九門提督的名聲不脛而走。
外事漸漸都平穩下來,二月紅還在頭痛的隻有自家三個兒子。
按說他孩子緣很好,不論戲班子裏的小輩還是遠些的親戚,甚至張啟山那個跟自己親爹都懶惰說話的兒子也能跟他聊得來,奈何隻有他們家這三個天生跟他仇人一樣,要麼又驚又怕幹脆躲著他走,要麼硬扛著挨打也不跟他多說一個字。這狀況在他們母親去世後愈演愈烈,而且兩個年紀大些的已經到了學著接掌家業的歲數,沒一個人理會二月紅的言傳身教。
二月紅心想孩子們誌不在此,況且不管唱戲還是淘沙都不算是長臉麵的營生,如今衣食無缺索性讓他們出去學點別的東西,又或跟著解九去讀書。哪知道這樣照舊不行,三兄弟整天到晚除被逼著練功外根本不務正業,又不出去瘋跑,動也不動地悶在一起,二月紅猜都猜不到他們想些什麼。
他把三兒孩子都叫到跟前來,看他們直挺挺站成一排就覺頭疼,問道:“你們究竟想做什麼?隻要能說出個名目來,我不攔你們。整天悶在家裏,又不是女人坐月子。”
三個孩子仍舊一聲不吭。二月紅全然沒有辦法,如果抄家法挨個讓他們受皮肉之苦,肯定又會三個抱作一團哭他們娘死得早,但長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父子四個就在那裏麵麵相覷僵持起來。
半晌,有夥計看不下去,來勸二月紅改天再想這些事情,畢竟孩子秉性如此,強拗也不是辦法。二月紅自己也氣得不行,讓三個孩子先回去休息,撿了近幾天報上來的賬冊看。翻看幾頁都覺得還算正常,到最後的數字卻與他腦中估算的相差不少。二月紅立刻了出貨管賬的夥計來問話。那夥計起初還嘴硬,給二月紅套了半個多時辰的話終於套出破綻,這才抖著腿說是霍家一個姑娘許給他很多好處,又陪他睡了幾夜,讓他把二月紅這邊賬上的數字改了兩筆。
那夥計改動的數字差額並不大,但是放在二月紅又或霍家這樣大宗的進出買賣上,就會差去非常可觀的一筆錢。二月紅這邊的數字改動過,如果霍家也按照相近的幅度改賬,之後再對公帳時就非常難發現這種紕漏。這是個吞錢的套子,手法也算純屬老練,按理說,這種事情二月紅本不應該看出來,隻可惜他今早才私下見了解九一麵,聊過外麵出貨的市價,這一招在他眼皮底下行不通。
二月紅將賬本一甩,也不說如何處置這個夥計,隻派人傳話把老九門能搭上交情的幾家都請過來。
他如今地位很高,幾家都是當家親自到場,隻有霍家派了個不大不小的三女兒到場。
二月紅看她非常清冷的樣子,又是這個時候給霍婆子推出來頂事的,心知這不是盞省油的燈,心下便發了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