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責?說說看?”他挑了挑眉。
“因為是我找的人。”我直截了當地說。
“什麽?”他的眉糾結在一起。“說清楚些。”
“我請幾個朋友幫忙找一個殺手。隻是想弄出些小事故,脫離你的監視而已。並沒有想到會讓你受傷。”我覺得他會殺人,但並不想再隱瞞。
“你是說小事故?”他的聲音非常不悅。這我可以理解。
“是的。我並沒有想到你會替我擋槍……我穿著防彈衣。對不起。”
“是這樣嗎?哼……讓我看看你的防彈衣。唔……”忘記了自己右肩的傷,他用右手撐著地,要探身過來。才一動身,就皺著眉壓抑的叫了一聲。
他傷的絕對不輕!我知道他為人極硬朗。叫痛是很不尋常的。
因為我的任性!
一念至此,我的眼眶不受控的紅了。“不要動,我過來給你看。”我把外衣撕開,露出裏麵隱蔽式的防彈背心。
“美國ST-15式 ⅡA級?” 他鎖著的眉更深。“不……奇怪……ST-15式 ⅡA級沒錯吧? ”他忽然抬眼看著我。
“沒錯。”我知道他說的是防彈衣的型號。“是我朋友選的。”
“你哭了?”他又問。是句和主題無關的話。
“不……我沒有……隻是進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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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因為內疚進了沙子的話,那就不必了。因為這殺手不是你找的。”他似乎笑著說。我依稀看到他眼裏有笑意。
“你……不要開玩笑了,你在安慰我。”我勉強說。
“我沒有理由安慰你。除非你這個朋友想殺你。否則這個殺手不是你們找的。”他搖著頭說。
“不,他們不可能!”我瞪大了眼睛。
他左手在腰間一探,再攤在我麵前,掌中是一把看起來比較小巧的手槍。“這是昨天我擊中殺手他掉落的槍。”他取出彈匣,撚起一粒子彈給我看。“這是改裝過的鋼芯子彈。你的防彈衣根本擋不住。那一槍能要了你得命。”
“不……他們不可能殺我的。”我喃喃地說。
“我也有同感。我不是在安慰你,第一,他們沒有殺你的動機──除非你搶了誰的女朋友;第二,這槍是日本產M57B式試驗品改良版。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三流殺手都能弄到手的。憑你們,還請不到日本特工。”他淡淡地說。“要殺你的,另有其人。”
日本?我頭腦中有什麽一閃。
“不用難過了,不幹你的事。”他見我發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眼去看他,隻見到溫和的笑容掛在他毫無血色的麵孔上。
“不是我幹的……那麽,我們有危險?!”我幡然醒悟。不是我找來鬧事的,那這個殺手豈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沒關係。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他還是淡淡地說,但聲音裏透著自信。讓我安心起來。
“可是,你的傷……”
“沒什麽。還要不了我的命。”
“我幫你包紮。這樣你會感染。”
“你不暈血吧?”他的聲音裏又帶著嘲弄。
若不是我自己沒辦法應付,誰會理你!我在心裏暗揣。但嘴裏還是懇求他讓我幫他包紮。
他解下來外衣。我是不暈血。可是那傷口看得我心驚。我才算領教鋼芯子彈的威力。竟然洞穿了他的肩膀。有多痛我不知道,流了他多少血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射中了我,我就真的完蛋了。
背轉了頭,我抹了一下眼睛。
他伸手揉搓我的頭發,又從我的麵頰上劃過。“雖然我們受了傷,可他也不好過。不用怕。”
我們必須要在島上躲藏三五天。裘曄告訴我,盡管很快會有人來找我們──旅行團走失的人口──但我們不能讓他們發現,敵人很可能就混藏在裏麵,防不勝防。我們要等待下一班船次,偷偷溜上去。
他用吩咐的語氣和我說話,並且開始叫我的名字。
“沈翔,我們現在這古堡裏找找,看有什麽可用的東西。”他支撐著站起身。“你走在我後麵。”
我跟著他走,在廚房找到了些銀器,還有根蠟燭。我覺得該扔了的破爛,可他看來很高興。
“很好,”裘曄說。“帶上這些,我們出去弄些飲水和食物。”
“我可不認為島上會有古董商。你以為我們能用它們換什麽吃的?”我不以為然地說。
“出了一腦子的銅臭,你還有什麽?”他冷笑著問。
說實話,荒島求生的技能,我根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