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這是我們兄弟兩個對話，有你這個老王八什麽事！”我指著他的鼻子臭罵。那時候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猜也猜得出他不是好鳥。
“沈氏……沈氏……”
“大哥，你要沈氏用這麽曲折？那本來就是你的！”
“小翔，你不明白，我也是沒有辦法。爸爸反對開發殺傷力強大的武器……他取消了我的繼承權！這件事情還沒有對外公布。我必須趕在所有股東都知道之前動手。”
所以就假死，然後殺了我和爸爸，然後裝作大難不死的樣子回來繼承？
“為了這個，就要我跟爸爸的命？”沒有了，兄弟之情！
他搖頭。但不否認。七原隻是笑。
後來我才知道，七原並非大哥的打手，大哥卻是七原的傀儡。
“你要親手殺了我嗎？”我問他。
如果他死了，那麽這些日本人沒了雇主，就應該收手了。
“還是我自己跳下去？”
他沒說話，但側身讓開了到懸崖的路。
“翔！你別這麽傻！”
你說我有多傻？我聽到一直沈默的裘曄這麽叫我的時候，心裏百感交集。
無論你是餓死，病死，還是被人殺死，我都陪你。
你都不記得了吧？我曾經說過。
讓我愛的人活下去，這是我的責任。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愛我。
我真的不怕死，但我要確保我的死會給他一線生機。
“你別過去！別去！”
裘曄一直在叫，一直。
“楊易！”我看了楊易一眼。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別太任性！”
走到懸崖邊的時候，正看到日出。
“大哥，你真的要我死嗎？”我沒回頭，問他。伸到懷裏的手停在那裏。
我沒法回頭。他們都在看我。如果有人看到我手裏拿著槍的話，在我扣動扳機之前恐怕就一命嗚呼了。我的反應總是慢兩拍半。
我知道他站在我身後不到一米的地方。正後方。他一言不發。
這麽近的距離我知道憑我手中這把改裝過的槍完全能做到。
這一槍，我能打中。
子彈穿過左肩的瞬間，我感覺到的是難耐的灼熱。
在我身體裏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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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肩頭，是大哥胸口的高度。
那一年我17歲，親手殺死了我的親哥哥。
他致死都不明白，現在的沈翔，和從前的已經完全不同。
這是他做夢都想不到的，我的手裏，居然也會拿槍。為了殺他，我不惜把自己賠上。
就那一瞬間，我聽到楊易同時動手了。
血過了一會兒才噴出來。傷口邊緣好像是被近距離的子彈的高溫燒焦了。
然後才感到劇痛。
眼前開始發黑，天空一下子反轉過來。
大哥死了，他的打手們應該鳥獸散了吧？
如果能活著離開小島的話，他應該會……喜歡我吧？
在我記憶中他說的話，都是如此含糊。
我到下的時候想，這是我做的最後一件事。為了這個我愛，但卻不愛我的人。
我真的沒想到，我還能活著離開小島。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聽護士說是楊易送我來的，然後他便匆匆離開了。
疲憊，極度的失望。
再次張開眼睛，我看到的是七原。他說找到你真得很不容易啊！
他說楊易帶著裘曄離開了。
從此開始了我長達五年的噩夢。
到底什麽叫做苦肉計？
我想不明白他們那句對白的含義。
被背叛的恐懼日夜折磨我。
我想他背叛了我。
連我親生的大哥都如此，我還能期望什麽？
從希望變成失望的時候，我從愛變成了怨恨。
我真的很恨裘曄。
為什麽扔下我？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多？
好吧，我可以原諒你扔下我，可這許多年，為什麽音信全無？
難道你忘記了，你說過，等離開小島，我長大成人再說。
可是，你一再出爾反爾。
你，背叛我。
我麵對著照片裏裘曄的眼睛。
這是我能找到的他唯一的照片，在檔案裏。
嚴肅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