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3 / 3)

親戚們的話還沒說完,小洛就跳起身看著還在火盆前捧著孝子棒的弟弟小濼。“說,到底怎麼回事?”

小洛的聲音早已經啞掉了,此刻卻仍是大聲的用著沙啞的音調來質問,想對這陡生的一切變化、弄個究竟出來。

阿勒在邊上也不阻攔。本來小洛媽媽幾年前突然瘋掉的事情,就已經讓人編派出多少種說法來了;這次更加莫名的去世,若不說個明白,怕是該傳的更離譜了。阿勒知道小洛的意思,言論能砸死人;所以也由著她當著人麵討個清楚明白。

可是底下小洛弟弟說的一切,卻還是沒能找出個緣由來;反倒是那些被講述出來的當時過程,讓小洛的悲傷,更重了。

就是昨天小洛打完電話給媽媽之後,一切都還很正常。

午飯後,有個女人聲音在樓下叫著小洛媽媽的名字。本來陪著小濼在樓上看書的媽媽,聽到聲音就下樓去了,十來分鍾後又上來開心的摸摸小濼的腦袋。

“河西的孫家嬸嬸叫媽媽去玩呢,幾個教會的朋友都去的;小濼你乖乖的看書複習哦,媽媽晚上就回來。”

不放心的拉住轉身要走的媽媽,小濼想問清楚點。“是河西老來叫你一起去教堂禮拜的那個孫家嬸嬸?她家你也沒去過,要不要我跟你去?”

“沒事啦。都老熟人了,媽媽隻是一起去玩啦。”穿上小洛兩年前給她買的那件紅色對襟棉衣,小洛媽媽就這麼走了。

那是她跟小濼說的最後一句話。

晚上等到六點多,再有半小時渡船都要停擺了,小洛媽媽還是沒有回來。

翻出媽媽的通訊錄,打給孫家。卻被告知說,下午四點多,小洛媽媽就和那幾個教友一起離開孫家了;臨走時說跟她們回去玩會兒。

“許是在她們家玩晚了,就順勢呆那兒了。這麼大的人,不會有事的啦。”孫家嬸嬸的話沒能安慰到小濼。再追問卻得知原來孫家嬸嬸也沒那幾個人號碼。

坐在渡船口一直等到船工收工。小濼才被找來的爺爺硬拉回了家。

一夜忐忑。清晨三點多,被鄰居敲開門後,小濼衣服都沒穿,套上鞋一身睡衣的就那麼直奔向渡口。到那兒,把渾身濕透的媽媽抱進懷裏時,媽媽還留有一口氣在。

隻是瞪大眼盯著小濼看,成串的淚落進小濼的胳膊上,卻就是沒辦法再開口說一句話了。

換好衣服的船工也從渡船船艙裏爬出來了。清晨三點,本來準備開船去城裏接五點下車、從北京回來的兒子的,卻被水裏蘆葦叢中的聲響吸引過去了。等回船艙拿了電瓶燈去照時,卻看見一顆腦袋在蘆葦蕩中上下浮動著。

好心的船工不顧寒冷跳下水把人撈上來,端詳了半天,依稀記得是渡口前麵小洛家這一帶的。可是,已經凍僵掉的人顯得格外的重;船工一條腿早有殘疾,壓根沒辦法背動她。隻好自己濕著個身子跑來;卻敲開了鄰居家的門。哆嗦著描述了好一會兒後,鄰居就趕忙來叫小濼了。

而那刻,正是阿勒把小洛在虛空裏亂抓的雙手、拉進懷裏的時候。

有更靠近渡口的人家,聽到動靜拿來了棉被和熱水。可是小濼再怎麼努力著、也沒辦法讓媽媽咽下一口水。包在棉被裏早就僵硬掉的媽媽,瞪死了眼睛看著南方;在小濼趕來的十來分鍾後、在小濼的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沒有聽到什麼更有價值內容的話後,低聲歎息著的人們在夜裏十點多開始陸陸續續散去。

等到親友們都去休息了,阿勒說服小洛姑姑和爺爺也去休息;又去煮了薑湯逼著小洛姐弟都喝了下去。努力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