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1)

天後,終於把一臉異樣潮紅的小濼也哄回去睡覺了。看著隻餘她跟小洛、還有木床上的小洛媽媽的堂屋,阿勒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隻剩下填滿心的疼。

拖了條長凳在床邊,又硬拉起一直跪在那兒不肯起身的小洛、坐到了長凳上。把剛剛在樓上找出的熱水袋塞在小洛手裏;希望這暖不了心的小東西,起碼能代替體寒的自己、來暖暖小洛的身子。

左邊身子有點重,小洛的腦袋正擱在上麵。不多久,阿勒感覺左邊肩膀、被厚重衣服包裹下的皮膚上,有暖暖的濕感。然後是脖子被死死咬住的疼痛,蔓延了全身。

“阿勒,我悔啊!”

小洛鼻音濃重的泣語,顫顫的傳進了阿勒近在咫尺的耳朵裏。挺直了脊背,阿勒恨自己的無法安慰,隻能這樣硬[tǐng]著陪小洛一起痛。卻無力幫她減輕半點。

小洛悔的是:為什麼以前媽媽在上海時,而自己卻整日光顧著跟爸爸置氣、置氣完了就不回家。

小洛悔的是:那久不出門的媽媽/壓下所有對人群的恐懼,給自己辦的一桌生日宴,而自己卻沒有回去。

小洛悔的是:為什麼都沒有發現媽媽的心·

這些鄉下各家裏的事兒,除非是真的涉及謀殺、有證據指向的他殺,否則警察一般是不好強硬插手的。那麼久的民風已經養成了在不碰觸法律的底線上,各家事都各家解。除非家裏人自動或者他人去向警察求助報案的。

而小洛媽媽這事,雖然顯得很突兀,可是在各項證據都顯示應是自行溺水可能性更大、即使還找不出緣由的情況下;於律法於人情、警察都是不好強製要求家屬如何如何的。電視裏演的、破獲的那些神乎明朗案件,背後都是有太多不清封積的糊塗案件存在著的。警察,從來也不是神。

這次,也一樣。隻能是盡人事,努力查結果;求個各方頷首而已。

理事

這都是些什麼場麵啊?!

已是中午了。家政服務的人,搭鍋生火樣樣齊備了,可院子裏那麼一大堆的親友們卻連個招呼落座的人都沒有。

不比日漸無所謂的大城市,鄉下禮儀依然很重;這些紅白大事上的點滴流程、都是有規矩要循的。連說話都得小心;莽撞、擅自做主更是一大忌諱。

不想落人口舌的親友們,就隻能全在院子裏忍著喝西北風。

喪禮的禮錢要給誰?主持的照客是誰?……雜七雜八諸如此類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傳進、要去小廚房裏給小洛熬紅薑茶去寒氣的阿勒耳朵裏。

還沒有消耗掉這些問題帶來的煩躁;卻在廚房外又撞見林家的兩個堂嬸,手裏各提著兩個蛇皮口袋。無視那還在抖動不已的袋子和嬸嬸們一臉不自然的笑,阿勒一臉平靜的走進廚房裏。

接水時看著水池邊上、那用來裝黃鱔蝦蟹海貨的四隻大桶裏,明顯少掉的食材;閉上眼、安靜無語。

待茶水煮沸,拿保溫杯裝了;重又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群回到樓上。阿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了自己和小洛頭上的孝巾。

不理小洛的疑問。比量了一下長度,阿勒連無力的歎息都發不出了。

轉過頭來看著又恢複無神呆坐的小洛。也許,現在找點事情給這人做,也好過她在這亂想吧。一點兒也不希望這個人長大的,可是,情勢由不得人繼續做孩子。

十幾分鍾後,小洛下樓去了。在人群裏找出了爺爺的小弟弟,拜托他做回照客受次累,那些親友們就煩他照料安排了。

家政采買方麵拜托給了小奶奶。

那些亂七八糟胡亂湊合的,諸如可以透其知身份的孝巾之類,全部按規矩尺寸重新來過。

“阿勒,當家就是這樣麼?亂七八糟、願意不願意的都是你的事!”回到東廂屋裏看阿勒裁白巾發紅繩;待人都打發走了,小洛輕聲的問出了口。

拿掉小洛手裏那六尺六都沒有的白巾;把該女兒戴的八尺八的白巾、用大頭針再別上一條藍布,戴在小洛頭上。看著一臉茫然憂傷的小洛,阿勒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