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段(1 / 3)

歎氣。開始不知道,自己讓小洛去麵對這些的做法,究竟對不對。畢竟學著做個真正當家理事的大人,是件一點也不快樂的事兒。

“嗯,當家理事,就是如此。一應煩雜瑣碎的事你都要想到。得做到所有人之間的平衡,顧全所有旮旯裏的局麵。”無奈吧,是真的很無奈。

小洛爺爺有食道癌,到了冬天基本上就是十天九病的;再加上外婆對林家的怨懟,還有外麵眾多人的閑言碎語,為免再被刺激出個什麼來,小洛姑姑一直不讓爺爺出自己的房間。

而小洛姑姑,出了嫁的女兒,可以回來幫忙,卻不能主事。這是很多人家都會有的習俗,除非說娘家人都死絕了方可出麵代父兄處理事情。在小洛家,這條習俗也一直存在。可是早上,小洛爸爸也回來了;所以,小洛姑姑就一直陪著爺爺待在房間裏沒出來過。

隻是。隻是啊隻是,小洛爸爸怕外婆家的人再來找他麻煩,從警察離開後,就立馬竄回了他的西廂房。由著外麵一堆的人事亂成天、問也不來問。

至於小濼,又還小。

不想媽媽的葬禮變成一場前所未有的笑話鬧劇,小洛就隻能學著理事。

真正的成長為一個大人,就是如此。一切看上去安靜和諧美好的日常生活後麵,是無數被處理光滑的瑣碎細節組成的。就好像眼前小洛要處理的這一切,無關麵子名聲問題,隻是不願意媽媽這最後一程、是在這混亂不堪中過去的。而已。

而這,就需要小洛處理好一切。

小洛,你看,生活的細節攤開了,其實是很繁雜的。而若碰上個什麼事,那些平日裏我們自己美化了視覺的東西,卻會以不可忽略的姿態、就那麼硬生生橫亙在我們的眼前。讓你想不在意那些醜陋的麵孔,都難。

隻是最苦最難最惶惑不安的,就是這成長之初了。不確定的自己、未明的世界、太多的人情局麵。條條都是未知的疑;件件都是待明的惑。

“小洛,我講點兒事給你聽吧。隻當解乏了。”

那個記憶深處裏的少年,以十歲稚齡、姿態昂然的登上家主位,開始一力打理起了三房十九戶人家的家事。直至十五歲升高三才停止。

那最開始理事的時機雖不似小洛今天這般的突兀無奈,可那由訝然惶恐無助到能慢慢坦然、信手斷事的過程,該是能讓小洛找到點相似的歸依感的吧。起碼不會如現在這樣,滿心的惶然孤立感。

深吸了口氣,阿勒看看身旁起了點兒興致的小洛,掀了掀唇角。那時自己的模樣,自己都快忘光、記不清了呢。

正值正午的時段裏,親友們都已在院子的防風篷裏就餐了;堂屋裏,小洛坐在蒲團上、背倚著媽媽的木床,靜靜的聽阿勒講著故事。

在經過這一天半猶如一世紀那麼長的混亂後,這眼下的一切顯的是那麼難得的平靜。好像把所有的悲傷煩惱都遺忘了一樣的平靜。

逼迫

午後剛過一點,棺木就被人送來了。剛刷的漆、味道濃重的彌漫了整座房子。

一跪謝挑夫,二跪托鬼神,三跪請陰房。

然後該糊泥牆了。

陪著小洛以幹女兒身份、一道道程序做下來;對於旁人在那討論說:“不是說隻有一個女兒嗎?怎麼這會兒有兩個了?”的話語,阿勒也不做半點反映。隻是不相幹的人,沒什麼好要去在意解釋的。

倒是小洛卻較真了,居然在這會兒起身看著所有人,口齒清晰的宣告:“這也是我媽女兒!我媽親口認的女兒!”

拿了紙錢去擦棺木內外做糊牆的意思時,阿勒聽著小洛低低的在身前邊擦邊念:“媽,糊了牆就不漏雨了;媽,你那麼喜歡阿勒,她也來給你糊了,你住著該更舒服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