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再往南,河道邊上都有人家居住了,若是有動靜,都可以聽的很清楚。可是,所有人家都說,二十七號夜裏沒聽到有什麼聲音。”
“出孫家出王家時,都有鄰居可以證明。直到三點多林太太被早起來開船的船工發現,這段時間內,各家也都有人證來表明沒有人離開過家。而至於你們反映的林炳誌,不管他有沒有心思、動機,可是起碼一直到二十八號晚上,都有人可以證明,他、一直是在上海沒有離開過。”
“關於這點,”陳所長轉過身來看看小洛,“你姑父就是現成的證人。”
“是謀殺、還是失足落水、或者就幹脆是完全的自殺,關於這個結論,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真的沒辦法判斷。”
“從二十七號下午五點半後,直到二十八號早上三點多,林家太太的一切,完全處於一個空窗期。甚至於連她是在何處下的水,也是一團霧。”
“所以…”揉著腦袋,陳所長很無奈的看著小洛姐弟倆。“所以,我們希望能給死者做個基本的檢驗。這樣起碼,能排除一些多餘的因素。不然這個案子,真的是沒辦法查下去了。希望你們配合一下。”
滿場的嘈雜討論聲裏,小洛隻是靜靜立在那裏沉默著無語。
“好。”良久後,小洛走到小濼身邊,摸摸蹲坐在門檻上小濼的腦袋,應聲道。
旁邊的親友們聽到後紛紛附和說著:是啊,早該如此的嘛之類的話。阿勒在邊上聽著卻是一陣強過一陣的疼、蔓延上了心口那兒。
這些人又怎麼會知道小洛她們的掙紮害怕!?
媽媽附身說是爸爸害死了她;別人聽了還能當故事傳奇來猜測臆想。可是,對於小洛姐弟倆來說,這卻是她們一直要避開的想法念頭。
是還沒有證據的現在。他們才可以告訴自己說是意外、或者自殺。
而若是有證據,真的指向小洛爸爸的話,他們要如何自處?
畢竟,若說謀殺,爸爸是最有動機的人。那個女人跟爸爸逼婚、已經逼的很凶了;可是有精神疾病的人,法律是不準伴侶離婚的。
小洛媽媽,又不過才四十二歲。
兩個女警向靈堂裏走去時,大舅舅又開了口:“我們也要在邊上看著,免得有些什麼被你們林家給藏著掩蓋掉。”
“去死!”
怒喝聲後、一個磚塊砸在大舅舅腿上,當他跳起來正要罵時、卻被嚇停在了那兒。人群這邊小濼正被幾個人死命的拖住身子,而小濼手裏的刀,若不是被另一個親戚連小濼的手一起握住,怕是已經飛來砍在他的身上了。
“都是爹娘養的,你怎麼就連半點人性都沒了?我媽死都死了,你還要扒光她讓你們這麼多人來看嗎?她哪點對不起你了要在死後讓你這麼來糟蹋她!警察還是你他媽的叫來的呢!不信就給我全滾啊!”
掙不開那麼多人鉗製的小濼,隻能在原地暴跳著怒罵沒人性的舅舅們。這媽媽在時整日對自己笑臉相迎、哄著待著的舅舅!
“我們辦事,自有紀律道義責任約束,憑事實來說話。由得你來當我們是無原則的糊塗人麼!”陳所長也看不下去了,冷著張臉對舅舅們喝叱道。又轉過臉來看著小洛說:“你們兩個也別看了吧,免得難過。不過你們可以找個人進去,當是幫幫我們的同誌忙吧;也當是看著點吧。她們都不太懂你們這的規矩,別回頭對亡者弄的太冒犯了,就也不好說了。”
陳所長話剛說完,滿場喧嘩聲又起。
林家說外婆家不安好心,外婆家說林家蓄意包庇;最後,兩邊爭吵下,阿勒作為一個有關係的局外人,被小洛推著跟著兩個女警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