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段(2 / 3)

反射性的驚恐排斥心理、促使著自己立刻的掙紮起來,直到踢到一隻手臂時才反映過來。抬起頭看到一臉詫異受傷表情的雷雷時,滿心空蕩蕩的感覺立馬被厚重無比的難過給取代了。

“我們,竟生分到連靠近點都不可以了嗎?”

說這話時的雷雷,臉上那悲傷難過的表情,一直到很多年以後,阿勒都還能記得清清楚楚。每次想起,都會有心疼感湧出來;澆都澆不熄。

很想告訴雷雷自己不是故意這樣的,更不是因為她們之間的那點隔閡、才會有這麼劇烈反映的;對,是有感覺跟她之間有一些不適的味道,可怎麼可能就因為那些、就會讓自己這樣的對她了呢,她們倆不是別人啊……

想說的話是那麼多,可卻始終沒有一個字能從嘴巴裏吐出來。說不出任何解釋的阿勒隻能沉默著、看著同樣沉默下來的雷雷給自己的雙腿反複的按摩著。

“小四兒,你很棒呢!雷雷替你驕傲!”

雷雷的誇讚聲突兀的響起時,阿勒才發現自己的腿腳已經沒有刺疼感了;而雷雷正揉著手腕滿臉笑意的看著自己,那神情裏仍是宴席中自己看到的、因她而生的驕傲感。

也許是大紅燈籠下、雷雷的笑臉讓人感覺太過溫暖了,也許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什麼、就那麼觸動了阿勒那一刻茫然空寂的心理,盡管一個晚上接了那麼多責任在身上、畢竟仍是少年的她,那會兒還不能準確分明自己心理的精準感覺。可是在看著雷雷的笑臉時,她就突然很想很想哭;事實上,她也確實哭出來了。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這樣的……”

明明是想告訴雷雷、自己還是很喜歡她,沒有要排斥她的意思的阿勒,最後反複不停說的,卻是這麼句語意不詳的話。而且越說越想哭、越哭偏還越要說。委屈、難過、壓抑、掙紮、苦痛……那麼多的情緒慢慢的隨著哭泣也越聚越多。散都來不及散掉。

一開始被嚇住的雷雷,反映過來她在說什麼後,並沒有多話。隻是探手把她抱過去、安置在腿上、讓她在懷裏肆意的哭泣發泄著。

那一晚,阿勒最後是被雷雷抱到自己的床上睡過去的。那是自九歲的早春後,她們僅有的一次同床同寢。

那一次,阿勒睡的依舊不夠安穩、但卻是其後再沒有過的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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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情不情願,不管這忽突而至的一切、是不是自己所想要的,更不管吞下這些、到底會有多難,再多的因素都不能改變的、便是十歲生日這晚、自己身上被加諸上的責任定局。

而同年的八月八號,小姨在外公家的老宅正式擺下了昭名宴。

燕家的家業傳承公示,分兩種宴席擺法。自家兒女繼承,則為示名;非親兒女,便是昭名。

昭名宴比之示名宴間的差異,除卻出生的不同外,最大的異處便是:示名宴隻是正常的介紹公告,而昭名宴,是通族人都必須參加,而且可以任意對宴主提問考核的大考場。當然、考核範圍僅限家業這一塊所會涉及的邊邊角角。

至於宴主,除卻族人的任意考核外,還得過族中長輩合出的十道難題。任意考核隻要出考人在情理之中的不反對,便算贏;而那十道合出題,錯一錯二、都還能被接受,連錯三道題的話,其他縱使答的再精彩、也還是輸。

那麼這場宴,便是廢宴;宴主隻能繼續努力以期下次再考。可若是宴主過了這場宴,那麼通族的人都會敬你、且會在以後盡力幫你。

而燕家,算上阿勒的這次在內,百年內也不過才第四次擺這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