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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從早上六點起到晚上快十二點,喊啞了嗓子耗盡了腦汁,在三百來號人的詫異感歎下,阿勒坐實了小姨那家、砸了外公六成財力進去的公司繼承人名頭。

最後外公摸著阿勒的腦袋對全場的人說:“我家這娃兒生來就不容易,她外婆在時常叮嚀我、要護她安生莫煩憂,可是這家裏的千斤擔子必須得是能者來,所以也隻能由著她外婆在下麵怨怨我啦!”

外公的感歎瞬發即收,旋即正色的繼續說道:“今天既已坐定了這身份,那麼便把名字也該定了吧,就叫做[勒]。歡至、且勒,喜至、稱勒;憂止、為勒,怖止、是為勒;富貴起,停於勒,安康生,住於勒。”

“燕勒。勒,也同你外婆給起的樂音。這個名字,樂樂,你可喜歡?”最後的最後,年邁的外公彎了腰看著自己,一臉慈祥的這麼問道。

“樂樂。”在自己看著外公微微的怔愣時,小姨走過來蹲下抱住自己。“小姨知道,其實你不喜歡外婆給你起的樂樂,那麼從現在起,小姨都隻叫你自己憑本事掙來的這個勒勒,好不好?”

這是繼雷雷之後,第二個就名字問題、而來給自己其他名稱定位的人。當著滿場的族人,伶俐了一整日嘴皮的阿勒卻再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我欲得人相知,卻是舊時心願。

生活事

爸爸說:“你記住,現在起你是這一家十九戶的盼頭,所以該不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事立身,你得有個自己的尺度衡量。多看多學多想,要對得起別人交到你手中的每一分錢。我隻會給你處理這第一次的失誤,後麵的你得自己來承擔。”

爸爸說這話時,是在阿勒十歲的秋末,自己將秋收食糧賣的比當季最高收價少了一塊多錢每石,雖然比之別家自己的這賣價還算夠高、可跟最高價比較下來自家的這十九戶卻均都少賺了兩三千塊錢。

兩三千塊,對於九幾年務農的人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了,半年的生活費都足夠了。 於是十九戶的人家都指桑罵槐的怨聲載道起來,最後爸爸趕了回來才平息了這場鬧劇。

那是阿勒執家以後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受挫。

小姨說:“人們起早貪黑的勞作,為的不過是有份安穩的生活可過。可是若果有一份早九晚五的工作,那麼他們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在寒風裏乞食了;他們可以跟孩子一起吃早飯送他們上學、然後晚上再去接孩子一起回家。所以,勒勒,你記住,你要把公司做好,為的不隻是燕家的聲譽,更重要的是因為,有六百多戶人家的安穩生活,都係於你身上。”

小姨說這話時,是在阿勒十歲的那年年尾。城裏有三家國企相繼破產倒閉,幾千名工人無處可安;於是那段時間,小城裏出現了很多下崗工人在街頭擺攤點、做夜市以期能糊口養家的畫麵。

寒假開始時,小姨領著自己每天早上三點就去到夜市口、在零下十來度的寒風裏站到早上五點半,晚上九點再去站到夜裏十一點半;就這樣連站了七天,隻為了看那些下崗工人們每天早出晚歸討生活的畫麵。

大姨二姨看到阿勒兩手和臉上的凍瘡後,心疼的攔住小姨、怎麼也不準她再這麼著下去了;小姨不吭聲的聽著兩個阿姨的埋怨,半天後待阿姨們氣消退了才摸摸阿勒的腦袋說了那番話。

小姨最後還說:“勒勒,你能懂麼?這幾天所看到的,就是你若失敗後、依附你的人會有的生活樣子。所謂生活、所謂責任,就是這樣的現實。”

在小姨說過那番話後不久就是春